周妍見竟是袁子言，不由震驚地看向秦紅月，低聲問道：“靈姐姐，他怎麼會在這兒？”
“周妹妹，我今日帶你出來，就是應了袁公子所求，好讓你們把話說開，我想，有些話還是自己跟他解釋為好，否則他很難死心。”
秦紅月說罷，拍了拍周妍的手背，轉身走遠了。
周妍有些不知所措，看了已經上岸來的袁子言一眼，正要說話，對方便搶先道：“我已經在船艙內備下些酒菜，不知周姑娘可願意賞臉喝一杯麼？”
思忖須臾，周妍點了點頭，跟著他進了艙內。
裏麵一桌二椅，桌上酒菜齊備，香氣四溢。
然而此刻周妍卻沒有半分食欲，說：“袁公子，我以為我已經讓靈姐姐跟你說得清楚了，你我實在不應該再見麵的。”
袁子言倒茶的動作一頓，說：“王妃隻跟我說，你我不合適。我明知這是你的意思，卻不明白為何你這麼認為？是否周姑娘覺得在下不夠好，配不上你？”
“當然不是！”周妍脫口而出，“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你！”
“我不明白。”袁子言茫然無措地看著她。
周妍垂眸，緩緩地說道：“我是西漠國的人，又是江湖出身，這一點，你恐怕不知道吧？而袁公子你，乃是書香世家出身，文武雙全，有著大好的前程，袁家在東辰世代為官，門第之高，我這種江湖女子豈可高攀？”
聞言，袁子言愣了愣，不相信地說：“你不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我認識的周妍，是率性而活之人，絕不會在乎這些所謂的門第觀念，更加不會說出不敢高攀這種話。”
“人是會變的。”周妍直視著對方的眼睛，“我過去不在乎，不代表永遠不在乎，再說了，即使你不會看不起我，你身後的袁家呢？他們能允許你跟一個敵國女子在一起嗎？”
這話將袁子言問倒了，到目前為止，他還從未想過這一點。
“你回答不上來，這說明你也不確定，是不是？”周妍露出無奈的一個笑容，“袁公子，你我還是做朋友吧，這樣簡單的多。”
“即使袁家人暫時不同意，我也能說服他們，這都根本不是問題。”袁子言沉默片刻，問：“是否周姑娘已有心儀之人？因此才用這個借口來拒絕我？”
周妍沒有回答，轉頭看向窗外的湖光之色，默了良久。要她怎麼解釋呢？說她放不下那個將她在成婚當日拋下的人嗎？還是說她因失-身失貞而心中自卑？
不，她還有自己僅剩下的卑微的尊嚴，她不能這麼說。
“回岸上去吧，該說的都已經說完，我該回驛館了。”
袁子言忽然緊握住周妍的手，目光熱切地將她看著，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忽然又凝結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慢慢地又送開了手。
回到岸邊，袁子言思索著道：“我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