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涼回頭冷冷的瞪了他眼,暗推一掌,又將他打飛到之前的雪坑中,這次頭著地,屁、股撅著翹上天。
黃蓮見梧涼已動怒,假咳一聲,正色道:“我今日來,並非是為了討還當年之事。你該知道,龍少卿他做了什麼事。”
魔君現世,天下必亂!群雄除之,以防後患!
這十六字,是師父臨終前告知他的,以及那塊除魔令牌。
“梧涼啊,你要記住,你身為天山弟子,你的使命,就是時刻監督魔君的動向。他是天煞星轉世,自出生起體內就有先天魔氣。若是他一直沒有激發出體內的魔氣,倒還好,若是有一天,他被激怒,引出了體內的魔氣。”
“那會怎樣?”
“魔君現世,天下必亂!群雄除之,以防後患!”
自那天起,他便帶著除魔令牌,離開了天山。在人間尋尋覓覓,千萬年。世間一直太平,並無任何異象。
直到二十七年前,那夜天降大雪,下了七天七夜。後來天邊出現了一條金龍,所有人都說,這是瑞年,天現金龍,必是好兆。
卻不料,他懷中的除魔令牌竟然有了反應。
師父交代過,魔君現世,令牌發光。
他尋著金龍出現的方向追了過去,原來是龍家降生了一位少爺。據說,那位少爺出生過程時,房頂上盤旋著一條金龍,久久不去。直到一聲嬰孩啼哭聲響起,那金龍才消失。
難道魔君就是這位孩子,他試著在夜晚趁人不備時,接近那位嬰孩。果然,當他越靠近那位男孩,令牌就越發的亮。
如果那嬰孩就是魔君,那是不是在他還是個嬰孩時期,就將其滅殺,以防後患。正當他要下手時,那嬰孩睜著一雙圓溜溜,烏黑的大眼,好奇的望著他。
“真是一個可愛的孩子。”他手伸到了嬰孩的脖子前,大手撫摸著他嬌嫩的肌膚。
咯咯……他咧嘴咯咯的笑出聲,笑容純真的仿若天山的雪。
最終他沒忍心,畢竟那隻是一個孩子。若他並不是所謂的魔君,那他豈不是害死無辜。孩子的父母,該有多難過。
若他長大後,真的是魔君,到時他再召集群雄,將其除之,也為時不晚。
黃蓮見他陷入沉思,久久不發一言,冷冷勾唇,譏笑道:“薑梧涼,想起你師父的交代了嗎?”
“你眉山弟子,竟投靠了紅蓮聖教這樣的地方。若是,眉山君泉下有知,嘖、嘖、嘖……”
“閉嘴!”
黃蓮被他激怒,原本俏麗的一張臉,顯得格外猙獰。
當初她跟眉山君的故事,可謂是轟動了整個江湖。所有人都知道,眉山弟子,黃蓮愛慕他們的師宗眉山道人。
奈何,眉山卻一心向道,對男女之事,並無想法。
而她,也因為賭氣,離開了眉山。至於後來去了哪裏,卻無人得知。
“你現如今身為紅蓮聖教的人,又何來的除魔令?”
他起初就起了疑心,除魔令,總共就隻有四塊。一塊是在天山,一塊是在眉山,一塊是在聖靈島。至於另外一塊,就連他師父也不知道,據說是失傳了,也有說法是萬年前邪魔大戰時,被毀掉了。
至於最後一塊除魔令,究竟是消失了,還是被毀了,已經無從考究。
他都是活了上萬年之久的人,可以說是與公子辰同一時期的人。見證了當初的邪魔大戰,甚至還參與了。
可是連他也不知道,那塊消失的除魔令。
少卿啊,你我之間,早已如兄弟般親厚。要我怎麼下得去手,可一邊是師命,一邊是兄弟情。
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你叫我該如何?
“你管我如今身處哪裏,我黃蓮永遠都是眉山弟子,眉山老祖留下的任務,我自當竭盡全力完成。”
“嗬,竭盡全力。那好,到時再見吧。你現在可以回去複命了,順便告訴紅蓮聖教的北辰星。他還沒有資格,要除,也得由天山及聖靈島的人出麵。”
從雪坑裏爬出來的錦墨,臉色慘白的看著梧涼,雖然沒有完全聽得懂他跟黃蓮之間的對話。然而他不傻,他聽得出重點。
待黃蓮帶著眾手下離開後,他才抓著梧涼的衣襟,怒聲質問:“梧涼,你原來是奸細,一直隱藏在墨星閣,為的就是殺閣主。”
梧涼沒有反駁,愧疚的低下頭去。因為錦墨說的,也並不假。他之所以加入墨星閣當護法,為的就是隨時監控龍少卿。
隻是多年的相處,也見識到了他的為人。並不像外界所傳的,十惡不赦,濫殺無辜。相反,他比一般人更有一顆博大的心胸。
隻是,始終改變不了,他是魔君的事實。
若是當初令牌發光,不可取信。那麼之後的銀色眸子,銀色頭發,便是最好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