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耳靜靜的聽著金豪的回憶,說實話,那晚的記憶,她已經模糊不清。
如今聽他提起,猶記得是初到落風縣過的第一個花燈節。至於那晚上穿了什麼衣服,有沒有回眸一笑,已不再記得。
因為在那幾年中,每次花燈節,她都過得很開心,很幸福。每逢花燈節,她都帶著兒子,跟紅春院的姐妹們,一起賞花燈,一起去月下遊船。
“你定是不記得了,然而我卻記得。無論過多久,我都會記得。那晚,一個紅衣烈烈的女子,月光下提著裙擺嬉笑著跑遠。”
“唉喲,瞧你說的。人家怪不好意思的,這都猴年馬月的事了。那時候,人家還年輕還小,現在卻不同了,我啊早就不再是年輕美貌的小姑娘了。已經是年老色衰的大嬸了。”蒼耳嗤笑一聲,連連擺手。
“不,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那個紅衣精靈。”金豪一把捉住她的手,動情的說道。
砰!
一聲響起,兩人紛紛回頭去看。隻見西風岩邪笑著站在門外,而默立一旁的王不四,沉著一張臉,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像是誰欠了他銀子沒還一般。
“好,好,真好。”西風岩拍著手,一邊說好,一邊朝著金豪走過去。
“西風。”蒼耳詫異的看著西風岩,這妖男又是哪裏抽風了。
“你先出去,本皇子有話要跟安樂王說。”西風岩看也沒看蒼耳一眼,微眯著眸子,冷冷的看向金豪。
蒼耳不明白西風岩怎麼突然闖了進來,看這架勢,好像對金豪並沒什麼好感的樣子。難道,他們之間有仇。
正要出聲阻止,西風岩手一揚,製止了她。
“老四,把蒼蒼帶出去。”
因此,在蒼耳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就被王不四強行拖了出去。
“喂,你放開我。”
“蒼老師,你就別任性了。西風跟老金有私事要談,我們就不打擾了。”王不四見蒼耳有生氣的跡象,於是靈光一閃,轉變了口氣,把西風岩說得好像跟金豪很熟一樣。
聽得蒼耳半信半疑,疑惑的看向王不四,但見他一臉的真誠嚴肅。她伸了伸頭,最終還是保持沉默。
西風岩邪邪的笑著,雙手抱拳,圍繞在金豪床前走來走去。
金豪冷冷的瞥了眼西風岩,譏笑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吧,說完趕緊出去,別晃來晃去,礙眼。”
“安樂王,別來無恙啊。”
金豪不耐的看著西風岩,一手撐著床沿坐了起來,雙目如炬的盯著他。
兩人對峙半晌,西風岩長袖一擺,收了內力。
噗!
金豪伸手擦拭了嘴角,冷笑著看向西風岩:“三皇子,有什麼話就直說。”
“最好不要從她身上打什麼主意,離她遠些。若是被本皇子發現,你做出傷害她的事,哼。”西風岩冷笑一聲,逼近金豪,眼光如劍的盯著他,咬牙道:“本皇子要的,不光是你的命,而要你整個帝雁陪葬!”
啪一聲,門被他狠狠地摔上。
金豪看著晃動不止的門,唇角冷冷上翹。
看來遊戲越來越有意思了,他很有興致玩下去。
蒼耳看到西風岩從金豪屋內走出來,趕緊迎上去,一把拽著他問道:“你沒對金豪做什麼吧?”
“哦?蒼蒼以為我會對一個男人做什麼?”他邪邪一笑,故意扭曲她的意思,將話說得有幾分曖昧。
“你想什麼呢,哼,沒有最好。”說完她繞過西風岩,就準備去金豪房內。
“別辜負了少卿,他從沒有那麼在乎過一個人。”
蒼耳身形頓了頓,心口驀地緊了下。
此時從金豪屋內傳來一陣悶哼聲,不及多想,她便舉步朝著屋內走去。
“土豪,你沒事吧。”蒼耳一把推開房門,奔到他床前。
金豪看到蒼耳進來,勉強扯出一抹笑,臉色慘白如紙,嘴角還隱隱有血跡。
“該死,他對你動手了。”看到金豪嘴角的血跡,蒼耳氣得猛拍床沿,轉身就準備去找西風岩算賬。
“別去。”他一把將她拉住,直搖頭。
“我去找妖男算賬。”
金豪捂嘴咳嗽,一邊咳,還一邊晃頭。
“好,好,我不去,你別亂動。”她隻得折回來,坐到他床前,替他攏了攏被角。
金豪深情款款的看著蒼耳為他龍被角,看著她為他去倒水,那纖細的背影,晃動在燭火下,有一刹那,讓他感到一陣的恍惚。
那一刻,他有一種想要真的好好嗬護她,與她在一起的想法。然而隻是片刻,他眼中的癡情,便轉化為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