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慌張張?”金豪幽幽的睜開眼,卻沒有回身。
直到張寶咚一聲跪了下去,他才回過頭來,見到張寶身上受了傷,緊張的問出口。
“起來說,究竟怎麼回事?”
張寶單手撐地,借力彈起來,恭敬的站在一旁,將事情的經過細說了一遍。
“你說,她找上門來了?”金豪微微詫異,說這話時,嘴角不經意的翹起,似笑非笑。
聽到張寶說起,她找到他了,不知為何,心底竟有一刹那的欣喜,雖然僅僅隻是一刹那,瞬間消失。但也是存在過。
張寶倒是沒注意到自家王爺的反常行為,還沉沁在蒼耳帶給他的衝擊中。唉,那女人,以前就知道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王爺,您看,是不是要?”他伸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小心的去看金豪的臉色。
“既然客人來了,自然是要以禮相待。”
以禮相待,張寶不解的看向金豪。王爺究竟是怎麼想的,不是想方設法要抓她做人質嗎?怎麼又突然變卦了,還以禮相待。
“找人把王府重新收拾了,明早進宮,麵聖。”
張寶應聲是,便跟隨金豪出了安樂王府。
遠遠地,隻見一家酒肆門外,人仰馬翻,倒了一大片。
蒼耳一身紅衣烈烈風中,墨發隨風飛揚。她一手叉腰,一手持劍,劍尖還滴著血珠,一顆一顆往下滾落。
金豪麵色不變,淡若風清的向她走來。每一步,都走得輕若風雲,悠然自得,像是在自家後花園裏賞花般閑適。
她眉梢揚了揚,唇角一翹,冷笑道:“金爺,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金豪勾唇輕笑,冷冷回道:“多謝蒼老師掛念。”
“哼,掛念你,呸,你想得美!”她長劍一揮,指著金豪,眼神冷冽的射向他,唇角翹了翹邪邪一笑道:“看劍!”
金豪淡淡的看著蒼耳毫不留情的舉劍朝他刺過來,正欲出手之際,眼角瞥見一抹墨色。於是他心底冷冷一笑,眼中閃過算計的精光,不著痕跡的側了側身,剛好胸口對上蒼耳迎麵刺過來的劍。
噗嗤!
利劍穿透肉的聲音,隨即濺起一串血珠子,嘩得一下濺了蒼耳一臉。
那一刻,她緊握劍柄的手狠狠地抖了下,原本還刺在金豪胸口中的劍,也跟著攪動了一下,疼得他眉心緊皺。
她於驚嚇中,猛地抽出劍,又是一股血飆了出來。眼前漾起大片血紅,她心口一緊,生生的疼了下。所有的憤怒,也都因為那一抹殷紅,煙消雲散。
撲通!
金豪倒在了地上,隨後趕來的張寶,恰好看到這一幕,驚嚇得麵色慘白,大叫一聲奔到了金豪麵前。
“主子!”他雙手顫抖著,不敢去抱一身血紅的金豪。
在外,他都稱金豪為主子,沒有直呼王爺,就是怕引起敵方的注意。這麼多年的跟隨,他跟金豪之間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奴仆關係,已是如同兄弟般親厚。
蒼耳愣愣的看著倒下去的金豪,半晌都回不過神。她沒想過,他居然不還手,即便是不還手,起碼也要躲一下。
而他,他竟然傻傻的站在原地,等著她殺。
“土豪,你,你不要嚇我。”回過神來的蒼耳,一把丟了劍,撲倒金豪麵前,想要將他抱起來,卻被張寶一把推開。
“走開,少在這兒假惺惺,貓哭耗子。”
蒼耳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在地上,摔了個趔趄。她非但沒生氣,反而因為張寶對金豪的忠心,而感動。
如此看來,金豪並不是沒有可取之處,能夠得到一個人赤膽忠心的守護,說明他有值得讓人守護的優點。就衝這一點,她都不會去恨他。
“對不起。”她起身,對著金豪彎了彎腰。
張寶冷哼一聲,抱起金豪朝酒肆內走去,邊走邊扯開喉嚨喊著大夫。
蒼耳遲疑了片刻,最終也選擇跟著進去,無論如何,她都得親眼見到金豪醒過來,她才能夠安心離去。
唉,歎息一聲,不知何時,她竟變得如此優柔寡斷。來之前,明明是仇恨滿滿,想著勢必不會放過金豪。若不是他綁走自己,她也不會跟團子分別數日,差點害得他兒子沒了命。
聽團子輕描淡寫的說起,在戈壁雪域的那件事,要知道,雖然他說的不在意,可是在她聽來,卻是心驚肉跳。為娘的,哪有不擔心自己兒子的。
一直在旁邊冷眼看戲的西風岩跟王不四,見著蒼耳都進了酒肆,他們對看一眼,也跟著進去。
直到蒼耳這群人都進去後,龍少卿才從暗處走出來。他雙眼如刀,緊緊盯著酒肆內,看著蒼耳對金豪露出的情感,他心中怒火蹭蹭的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