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月光鋪灑在蒼茫雪地上,襯托得整個曠野更加的清冷寂寥。在茫茫的一片白色中,一襲墨色突兀的映入視線內,孤寂的背影看著讓人心疼不已。
也不知阿蒼如何了,錦墨有沒有將她救出來。如今聖靈島的那群老家夥,正把他盯得死死地,他不能貿然地離開墨星閣,置上千兄弟於生死不顧。
阿蒼固然重要,是他這輩子認定了的女人。可墨星閣這些陪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無比重要。
情與義之間,他難以取舍。
阿蒼,等我,等我了結了心願,等我平定了天下,再帶你走天涯。
就在不遠處,正有一粉色衣衫的女子步履輕盈的朝著他走去。女子走至龍少卿幾步之遙,停下腳步。
她是個很有分寸的女人,溫柔嫻淑,安分守己,一直以來也都知道該怎麼做。也知道龍少卿是怎樣脾性的人,所以從不會做出惹他不悅的事情。
“卿哥哥,天寒夜凍,回屋吧。”
龍少卿沉默不語,始終背對著她,高大的背影偉岸如山,給人一種可以遮風擋雨的安全感。好似站在他背後,便什麼都不怕,即使前路艱難險阻,也都無所畏懼。
良久他才緩緩轉過身,目光幽冷的看著眼前的粉衣女子。棱角分明的唇角無聲的勾起,淡笑道:“木蓮,快回屋去,外麵天寒,對你身體不好。”
“卿哥哥,蓮兒等你。”木蓮目光溫柔似水的看向龍少卿,小手絹掩著唇,嬌柔的咳嗽兩聲,纖弱的模樣,好似風一吹就要倒。
終究他還是不忍心,輕挽著木蓮朝屋內走去。
另一邊靈仙將蒼耳帶走了之後,直接帶回了清風崖白雲觀。也即是當初她重生複活的地方,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語,跟隨在靈仙身後,直到上了白雲觀,她才問出心中所想。
“靈仙使者,如今可以告知小耳了嗎?”
白雲觀內的桃樹早已枯萎,曾經是因為公子辰施了仙法的緣故,所以才會四季如春,常年花開不敗。然而現在公子辰早已走了,這裏便成了一片荒蕪之地,那些道士也已被公子辰趕走,並在山下設了結界,凡人便無法進入到清風崖。
雪花紛紛落下,落在幹枯的桃枝上壓成一團團白色,遠遠看去,像是綻放的棉花團。
“使者當初說過,小耳的命是子辰換來的。我想問問……”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靈仙打斷。他手一抬,製止住她接下來的話。
“什麼都別問了,有些事,還是不要了解得太清楚好。”
“對,使者您說得對。人活在世上,糊塗點更好。但這件事關乎於我性命,我怎可不問清楚!”她越說越激動,轉身走到靈仙麵前,直視著他空蕩的雙眼。
靈仙轉過身避開她灼烈的目光,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沙丘的一堆白雪,那些遠去的記憶,被時間塵封住的記憶。
“既然如此,那就給你講個故事吧。”靈仙背對著蒼耳,開始了那些久遠的回憶。
黃沙滾滾,硝煙彌漫,馬蹄聲踏踏,烽火連天,天地變色,血雨腥風。
“殿下,快,您快穿上幻影的衣裳,我們對換。您是鳳族唯一僅存的血脈,您一定要活著衝出去,就讓幻影代替您。”幻影脫掉自己鮮紅似血的衣衫,穿上自己月白的長袍,衝入敵人的包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