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被抬上救護車,唐汨驚呼著奔向他,慌張的喊著他的名字,跟上救護車輕輕拍撫著他冰涼的臉,“徐成棟,求你別嚇我,醒醒……”。
徐成棟微合著雙眼,眉心無力的蹙著,唇動了動似乎在說什麼,聲音微不可聞,唐汨,他用生命在愛的那個女孩,也終究沒能聽到……
他躺在車裏,毫無血色的臉上帶著呼吸器,衣服上暈染開來的血跡深深的刺在唐汨的眼裏。
“徐成棟,再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她在他的身旁,俯著身子,“你要好好的……一定…要沒事……”
……
醫院大門入口,另一輛移床與唐汨等人擦身而過,那抹刺眼的紅色,暈染上白色的床單,逐漸變暗……
徐成棟被推入搶救室內,一場緊張的搶救開始進行,各種儀器不時發出奇怪的聲音,一群醫護人員忙得大汗淋漓。
“病人生命跡象微弱,心髒已經停止搏動!”
“馬上啟用心肺複蘇!”
“是!”
下雨了,唐汨站在醫院走廊的窗邊,愈漸模糊的天色下,淅淅瀝瀝的小雨將窗玻璃打濕,她一直在發呆,心亂如麻。
“大米,你沒事吧?”不知何時,蘇迎已經趕到醫院,在身後輕撫她的肩膀。
她神色慌切,若有若無的搖了搖頭。
“徐成棟怎麼樣了?”蘇迎又問。
“他……受了很重的傷……”唐汨開始哽咽起來,那雙疲憊不堪的眼睛深深的閉起,直到眼淚落下,她才微微睜開,“蘇迎,你知道嗎?這都怨我……要不是我急著要趕去機場,他就不會……”
蘇迎沒再開口,她知道自己的言語隻會造成她愈深的自責,所以,她安靜的抱住了她。
已不知過了多久,搶救室的門“嘩”一聲被拉開,一身白衣的醫生走了過來。
唐汨反應過來,立刻迎上去,看著醫生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問出來,“醫生,他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看了唐汨和他身後的蘇迎半晌,有些疑惑的問唐汨,“你是病人家屬嗎?這怎麼就你們兩個人?”
“家,家屬還沒到!”蘇迎回答。
醫生便也不再多加詢問,歎了口氣道,“病人腦部受到重創,出血嚴重,經過我們及時搶救,算是撿回了一條命……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蘇迎緊緊攔住醫生的去路,焦急的問道。
“隻是腦部的淤血阻塞壓迫神經係統,所以……病人短期內可能無法下床 ……”
“短期內無法下床?”唐汨的心一沉,“短期是多久?”
醫生想了想,實在不知該如何跟她們解釋,幹脆道,“腦出血,血液會壓迫腦神經,使部分功能障礙,就包括他的這種癱瘓現象,隻能通過使用營養腦細胞的藥物等改善相關症狀,同時配合適當的鍛煉,這樣才能慢慢盡可能的恢複,目前這種情況也急不來,快則半年,慢則兩三年。”
“就不能通過手術治愈嗎?”蘇迎問。
“這種情況是不能的,如果手術,隻能等到淤血消散才可以,或者國外的醫療技術也許可以使病情得到最快的進展,也許半年不到就可以痊愈,這個也要看情況而定。”
這時候,兩位護士推著移床走了出來,唐汨看了看躺在上麵,雙眼緊閉臉色灰白,還戴著氧氣麵罩的徐成棟,心突然疼的一陣抽搐,“他怎麼還不醒?”
“病人身體比較虛弱,這種情況昏迷屬於正常現象,”醫生解釋道,“三天之內便會醒過來,等病人清醒過來你們再好好跟他說明情況,不要讓病人受刺激。”
唐汨無力的點了點頭,跟著移床往病房走去。
……
安靜的頭等艙裏,隻可聽見乘客的鼻息聲和乘務員時而的問候聲,剩下的安靜像是一層透明的紗籠罩在整個機艙的上方,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楊馥雨一扭頭,對上一旁空置的座位,本來,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她獨自一人!
可是,是時候放手了,與其千方百計的留住一個男人的身體,不如放手,或許,他的心偶爾還會想起這個並無相關的人。
“林望,希望未來某一天我回來的時候,還能再看到這樣的你,祝你一切順利!”這是楊馥雨留給對林望的最後一句話。
“這一生我已經辜負了她,不想再多一份情債……”
仍然記得當初林望所說,楊馥雨淡淡一笑,情,他們之間永遠也不可能會有情。
何與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