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虛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文解憂那張非常標致卻沒什麼特色的臉，已經有一刻鍾了。文解憂被這麼盯著卻沒有一絲緊張。她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嗯，不錯……是墨江雲針。
就在半個時辰前，也就是淩虛子聽完那首詩後。他便將文解憂和樓逸請到了他的靈虛宮上喝茶。然後便這樣僵持到現在。
“你……”最後，還是淩虛子熬不下去了，他很想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否是當年讓他心心念念很久的美人。
文解憂撇了一眼淩虛子略帶焦躁的眉眼，放下了茶盞。她當然知道他想問什麼，她的確就是當年的夏火，她當年發現隨聲攜帶的帕子不翼而飛後還惱火了好一陣呢！
而且，他感覺到了師父對這家夥有些忌憚。所以，她才查了他，所以當知道太子要借他之手壞她好事時，她便連夜送了一封模棱兩可的信給這家夥。
沒想到還挺管用的。不過……
“我不是。”文解憂回答。
看著淩虛子迅速黯淡下去的臉，文解憂笑的十分狡黠。
“不過……”
“不過什麼！”淩虛子眼睛一亮，手緊緊抓住了文解憂的手。
文解憂皺眉，剛要抽出，可有人的速度卻比她的還快。
樓逸抓住淩虛子的手，似笑非笑。
“淩宮主好好說話，說完內子還要跟本王回去拜堂呢。”
文解憂嘴角微抽，瞪著樓逸溫潤如玉的臉回嘴：“現在說什麼拜堂是不是晚了？王爺若是早點出手，咱們也不必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喝茶了！”
文解憂這是在怪他不早點出手將那些刺客給解決了呢！
樓逸嘴唇微勾，然後一臉無辜地攤手：“公主誤會本王了，本王隻是覺得公主足智多謀又武功高強，應該是不需要本王出手的，沒想到……”
樓逸遺憾地搖搖頭，複又長歎一聲，似乎是在為她文解憂無能而惋惜。
文解憂氣得牙癢癢：“你！你別忘了……”
說到一半卻又沒了聲音，她突然不想再用何歡顏來說什麼了。
而且，樓逸的確沒有什麼義務去幫她，當初的約定便是她文解憂掃清成婚道路上的一切障礙，而樓逸隻需答應迎娶她。
一開始便是這樣的啊……
她突然想起了年幼時滿臉青澀、怯怯地樓逸。那時桃花紛飛，美到了極致。那大概是她記憶裏最後的歡樂了吧。
從那以後，一切都變得黑暗而肮髒。
她有時會覺得，她就是那擱淺的魚，被烈日暴曬慢慢失去生機慢慢死亡慢慢腐朽，最後化為一縷黑色的充滿恨意與死亡氣息的煙……慢慢飄向那個一切讓這一切都開始的地方。
看到文解憂充滿靈動與狡黠的眼睛變得黑沉沉，似乎蒙了一層黑紗。樓逸垂下眸子，放在大腿上的手慢慢攅緊。
倒是淩虛子看著原本鬥嘴鬥的歡樂的新婚夫妻突然陷入了鬱鬱的沉默中有些莫名其妙，他小心翼翼地張了張嘴。
“咳……那個……”
文解憂和樓逸幾乎同時抬起頭，兩雙黑黑的眸子緊緊盯著淩虛子。
淩虛子咽了口口水：“那個……文……公主殿下，你剛剛想說的是？”
文解憂似是剛剛反應過來，臉色有些迷茫，但也很快緩了過來，拿著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看向淩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