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她走了過去,靠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她似乎對我的到來感到很意外,問道:“李先生不用休息嗎?”我笑道:“我們一幫大老爺們在裏麵睡覺,讓你在這裏守夜,說出去會讓人笑話的。”
“嗬嗬,李先生說笑了,我早就習慣了。”
我問道:“你是什麼時候跟著禿子的...額你老板的,不好意思,背地裏這麼稱呼他習慣了。”
“沒關係,我原本是一個武術世家的孩子,一次我父親跟人比武,簽下了生死狀,可不幸的是他輸了,而且受了重傷,沒過多久就死了,我家的房子也被那比武贏了的人奪去,我母親就在他奪房的那天撞死在自家的院子裏,而我跟我幾個弟弟妹妹從此便流落街頭了,後來有一天我的兩個弟弟妹妹也在同一天失蹤了,我被陳老板救起,從那以後我就一直跟著他。”阿秀很平淡的說完了這個故事,似乎那故事中的主角跟她沒有關係一般。
我走了鄒眉頭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回憶起傷心事了。”
阿秀說:“沒什麼,幾乎每個問的我都會跟他們說一遍,說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我暗暗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似乎不像表麵那麼風平浪靜,她好像一直在掩藏什麼東西一樣,我問道:“你一直都這樣嗎?”
阿秀一愣沒反應過來問道:“啊?什麼一直都這樣?”
我說:“你一直都這樣掩飾著自己內心的東西嗎?”
阿秀眼中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傷感,被我捕捉到了,我問道:“有沒有去找你的弟弟妹妹?”
阿秀說:“找過,沒找到!”
我說:“你覺得他們還活著嗎?”
阿秀身子一抖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說:“你其實早就知道他們的下落,為什麼一直不去相認呢?”
阿秀渾身一震,聲音都有點發抖了:“你怎麼知道!”
我說:“你從來都沒說過他們已經死了,而且還在掩飾著什麼,那肯定是你知道他們還活在世上。”阿秀顫聲道:“這不關你的事。”說完起身朝自己的帳篷走去。
我回過頭看著那個纖細的背影,不禁感到一陣心酸,又是一個有故事的人,為什麼我碰到跟認識的每一個人都好像藏了很多故事呢?
我望了望還在沙丘上的張自強,這也是一個有故事的,還有老魏,甚至瘦猴,還有我自己。
想到我自己我不禁笑了,連自己的事情都沒有弄清楚,還有什麼閑情雅致去操心別人的事情。
火堆燒的隻剩下灰燼了,沙漠的冷深深的紮進了我厚重的衣服中,我看著沙丘上那個孤獨的身影,那家夥似乎從來都不知道寒冷是什麼,連在這溫差相差幾十度的沙漠中也是這樣,兩層衣服就夠了,我想這大概跟他從石頭裏蹦出來有關係吧。
我招呼了一聲張自強,便鑽進帳篷睡覺去了,守夜這事叫個小強一個人就足夠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從睡袋中鑽了出來,準確的說應該是被瘦猴拽了出來,這家夥似乎很喜歡把我從睡夢中叫醒,我出了帳篷衝瘦猴問道:“這次又出什麼大事了啊!”
瘦猴說:“老大!出大事了,小強不見了!”
我聽了心中一驚:“開什麼玩笑,他怎麼會不見呢?”
瘦猴焦急的叫道:“千真萬確,不信你自己去找找?”
我沉著臉爬上了昨晚他坐了一晚上的沙丘,四處望去,還真就一個人都沒有見到,我心中一陣惱火,這人怎麼走也不說一聲,一屁股坐在那沙丘上,卻突然發現腳邊的沙子上似乎有人寫了什麼,昨晚張自強在這裏坐了一晚上,折子肯定是他寫的,隻見那沙子上模模糊糊的寫著:當心禿子,我暗中跟隨。
我心中咯噔一下,莫非張自強發現了什麼我們沒有發現的事?照他這麼說來禿子那夥人肯定有詐,不過一想到張自強在暗中也就放心了,腳下一糊,把那幾個字抹掉了,朝四周望了望,罵罵咧咧的下了沙丘。
瘦猴急匆匆的走上來問道:“怎麼樣?是不是不見了?”我沉著臉罵道:“這人也真是的,一聲不吭的出現,現在又一聲不吭的走了,這叫什麼事嘛。”
這時禿子也鑽出了帳篷,見我一臉火色問道:“怎麼了?大清早的這麼大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