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懷疑所有人,首當其衝的就是煙紅淚。
“是你麼?一定是你對那瓶子做了什麼手腳!”花翻轉過身,對煙紅淚道。
煙紅淚對這一切也是十分的困惑不解。看著眼淚婆娑的花翻,不知道是該勸解她,還是該為自己辯解。
“可能是還沒有到正午時分……”煙紅淚逃出一隻懷表。指針已經走過了正午……
花翻愣了,不敢再向棺材中多看哪怕一眼,什麼都沒說,呆愣愣地就往外走。
她向趕快離開,是她不小心,做錯了什麼麼?還是他們驚擾了亡靈,父親不想要再回來?還是其他的什麼?她的腦子突然一片空白。
剛剛走到墓室的雕花門口時候,煙紅淚從身後拽住了她。
“你念咒吧,然後再別跟著我。”花翻說道,聲音冷如冰霜。她以為煙紅淚是怕她出不去。
可是煙紅淚什麼都沒有說,再次從身後拽了拽她的袖口。
花翻茫然地轉過身去。
半開的棺材中溢出了更多的白色的煙,煙霧之中,隱隱有一個朝服冠冕的身影。
……
花翻感到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白煙漸漸散去。
唐重看著眼前這兩個人。渾濁的目光,比花翻還要呆滯。他的手中,還拿著一把陪葬的劍。沙場一生,在戰場上,丟掉了劍,就意味著丟掉了命。他習慣於“劍不離手。”,每次睡醒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放在身側的寶劍。
花翻看著對麵這個中年人。從頭到腳細細打量。唐重一看便是武夫,臉上長著十分茂盛的絡腮胡子。腐朽地十分不堪的朝服,難掩魁梧的身形。
這個人,與花翻多年來出現在幻想中的父親,很是不同,但具體,她幻想中的父親是什麼樣子,與麵前的唐重究竟有什麼不同,她一時半會也是說不上來。
她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唐重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見麵禮---他把手中的劍向兩個人扔了過去,還是拔掉劍鞘的。
“叮。”長劍嵌入墓室的雕花石磚的縫隙之中,若不是煙紅淚反應的及時了一點,兩個人怕就要變作兩個串成一串兒的鬼了。
“你們何許人也,竟敢危害本朝大將,你們可知罪否?”醒來的唐重,聲如洪鍾。
“知罪,知罪。”煙紅淚唯唯諾諾地答應著。一邊敷衍,一邊四周看看他還有沒有其他可以當做武器的東西。
“父親大人。”花翻道,聲音卻很小。她猶豫著是叫“爹爹”還是叫“父親大人”,還是叫其他的什麼,喊出來的聲音如同蚊吶。看著這個突然多出來的父親,她心裏頭怪怪的。
唐重果然沒有聽到,他扶著額頭思索了一會兒,突然從棺材裏邁步走了出來。
“唉,罷了罷了……”唐重擺擺手,“吾知道你們這些小賊,偷雞摸狗掙個活命錢,也不是什麼容易的差事,看你們的樣子也嚇得不輕,以後斷斷不要在做這等劫匪勾當了,你們現在放我出去,我還有一件十萬火急的事情,若是辦不成的話,恐怕要連累了很多人,這個大罪,你們就是有腦袋,怕也是擔不起的,快快開門!”
煙紅淚和花翻,都一動不動。看來,唐重是把他們二人,當做了綁票的劫匪。
唐重疑惑,有些惱了:“呔!汝等小賊,如此不識抬舉,簡直要壞了我的大事!”
“父親,您沒什麼事要做了。”花翻道。這次她的聲音很清楚,在墓道之中蕩起一陣陣的回音。
“唔?”唐重國字臉上兩道濃濃的劍眉一挑。對這個稱呼感到十分費解。他這才四周打量一下。這地方真心好生奇怪,既沒有門窗,也沒有桌椅,一室的金銀寶藏,卻又不像是隨常家用的東西。再回頭一看,自己剛剛走下來的,並不是床鋪而是一個黑洞洞的黑漆棺材!
他瞠目結舌。下意識地低頭看看,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不是一直以來的戰甲,而是一套頗為鄭重的朝服冠冕。隻是這鄭重,鄭重地有些過了頭。也並不是新衣服,全然都是腐朽的痕跡。
花翻覺得,這時候必須要她來出麵了。
“父親,您已經死去多年了,我們這次來,是為了讓您複活,重見天日。”
花翻抬起頭,眼睛裏漾著一池碧波,一字一頓地對唐重說道。
唐重愣神了許久,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你是……?”唐重皺起眉頭來,問花翻道。
這個十分簡單的問題,卻問住了花翻。
“唐明真”這個名字,是上官錦年取的。她並不知道父母為她取的是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