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嫵,不能殺了她,命令上並沒有要我們這樣做。”司雨一被放開,就急切地青嫵說道。
“殺便是殺了,既不能殺,又不能放她走,真是麻煩,若是問起,就說這屋子失了火,她不小心燒死了,便是。
“青嫵!不要任性。”司風和司雨都勸青嫵道。
花翻在意識模糊之中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他們口中,下命令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他為何會千方百計地阻止她,又不能殺了她?
“水……給我水……”因為高溫,花翻隻感到幹渴極了,在昏迷之中都不自覺地說起胡話來。
青嫵正被司風和司雨勸得有一些頭痛,看到花翻臨死的求饒,心中爽極。
“水?”她挑挑眉,晃了晃手中拿半瓷瓶的明月西之水,向花翻走去。
“想要水麼?喏,給你。”她眯起好看的眼睛,掩不住唇角屬於勝利者的笑意。
她把整個瓷瓶都塞到花翻的手中,像是催眠一般地對著已經昏迷的花翻說道:“你不是說很渴,想要喝水麼?把她喝下去吧,喝下去,就不渴了,就永遠,都不會再渴了……”
“青嫵!”
“青嫵!不要任性!”
司風和司雨在青嫵的身後喊道。
可青嫵卻沒有一點想要住手的意思。她托著花翻的手掌,把那個瓷瓶湊到她的唇邊,在她的耳邊誘惑道:“把它喝下去吧……”
花翻的意識已經陷入完全的混沌之中,在一片快要把腦漿燒幹的灼熱之中,唇邊突然觸碰到了一點冰涼的瓷器,她不自覺地張開了唇,想要把那些液體盡數吞咽入腹。
青嫵滿意地離開她,看著她手中的瓶口一點一點的仰起,青嫵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地低聲得意道:“哼,喝下去,你就再也沒有東西可以讓唐重複活了,那樣的話,我們就不會死。雖然像現在這樣的半死不活不是什麼好事,但至少,我們並不會死去。”她噗嗤地輕笑出聲:“而且,喝了她,你也不會被燒死了,你就和我們一樣了……既然我們都一樣,是半死不活的話,那你,就真的是什麼都不如我了……”
花翻感受著唇邊的那一絲絲的清涼,她的本能讓她一點點的抬高那個瓶子,可是潛意識卻在不停的反抗。雖然她知道過了月上中天之時,明月西的水,並不可以置魔族於死地,相反,在正午時分,它還可以用來救命。可是不知為何,她腦海中卻突然回想起了阿圓,想到了阿圓死而複生之後的模樣。她得了失語症,記不起任何的事情來,墨黑的瞳仁是呆滯的,看不出一點原先的靈氣。
難道,用明月西之水複生的魔族,都與以前不一樣了麼?“半死不活,半死不活……”花翻將要停擺的大腦之中反複地重複著青嫵口中的那個詞“半死不活”。青嫵,司風,司雨,這三個人,與明月西之間,又有著什麼聯係呢?
……
或許是真的將要死去了,就在她的唇舌將要接觸到一滴幽藍液體的時候,卻突然做起夢來。準確地說,是回到了那個沒有做完的夢中。
地點還是在風雨包圍的,白牆黑瓦的鬥室之內。上官錦年把她擁抱在懷中,給予她最溫柔的吻。
可他的吻卻戛然而止,並不是因為青嫵的突然闖入,而是因為,上官錦年突然鬆開了擁抱著她的手臂。他突然鬆開了她。夢中的花翻看著他,有些不解。
上官錦年一身戎裝站在她的眼前,神色並沒有什麼異常,甚至還向她露出了一個微笑,微笑裏似乎有幾分告別。
乒乒乓乓的響聲傳來,身後的門窗突然全部打開來,本來還是風雨交加的深夜,突然變作了晴空萬裏的白晝,刺眼的陽光透過門窗進入室內,夢中的她被這突如其來的白光晃地睜不開眼睛,隻好眯起了眼睛,可是心中的疑惑卻沒有絲毫的消解。
因為眼前的上官錦年變得越來越不真實起來,並不是因為在夢中而不真實,他的身影正一點一點的淡去。他臉上的微笑已經變得幾乎看不見了,仿佛他整個的身體都是一塊冰,可以隨著陽光而一點一點的融化。
夢中,花翻伸出手去,想要觸摸他的臉頰,沒有觸到。她以為,是距離太遠了,於是就走近了一些,再次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