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麼?”花翻早就察覺到了這略顯淩亂的陳設,明顯是女主人不在,不如先開口問一句來化解尷尬。
“嗯!”刑天沒好氣,氣鼓鼓地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哦。。。。”花翻又開始尷尬,左顧右盼著,尋找合適的借口,來轉移話題。
沒想到刑天卻一點都不想要轉移話題。他的怒火衝天一旦被激發就無論如何也擋不住了,火勢燎原,他幹脆手臂一揚,抓起頭發,一把把自己麵無表情的假腦袋拽了下來,“咚”一聲扔到了地上,咕嚕咕嚕滾了老遠。
花翻跳起腳來,忙不迭地躲閃著那隻別致的皮球。
“那廝!吾一定將其千刀萬剮!千刀萬剮!”刑天怒吼道,聲音震得池子裏的水麵蕩起層層漣漪。
花翻更加的沒有頭緒,心亂如麻。天啊,聽他的意思,難不成還有第三者?這可真有夠曲折的。她不是三姑六婆,天生不善八卦,既不敢勸,又不敢指摘綠袖的不是,可此情此景,她再想要拍屁股走人,怕已經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
“額……那人是?”她小心翼翼地問道,語氣極盡所能地委婉,再委婉,生怕惹毛了刑天。
“那廝……那廝的名字不足為外人道也!”他大吼一聲,“雞鳴狗盜之徒!竟然與他人的妻子私通……”
花翻“………………”私通!她沒聽錯吧!竟然有這麼嚴重,難道綠袖已經與那個家夥……了?可綠袖無論如何也不是那種人啊!但看看刑天一臉暴怒與委屈的表情,又不像是氣急了憑空捏造的。這究竟是怎麼搞的?難道她就離開了沒幾天,這一對神仙眷侶就默默上演了一出月黑風高,紅杏出牆,捉奸捉雙的狗血白爛劇麼?
花翻眨眨自己瞪得像雞蛋一般的雙眼,把自己已經打了街道舌頭伸伸平,緩緩地說道:“真的是私……私通麼?”
刑天肚皮上的銅鈴眼球跳著舞,恨不得隨時跳出來。
“千真萬確!吾還能騙汝不成!那廝,確實與我家娘子私通書信!”
花翻一個不穩,差點一頭栽進麵前那個水池裏頭去!
“大哥!你以後說話不要隻說一半成麼!”她咆哮道,聲音恨不得蓋過刑天。“私通書信”與“私通”雖然隻差了兩個字,但意思上差的簡直不要太多!
花翻扶住自己的額頭擦汗,一邊擦一邊說道:“我看看。”
“何?”刑天沒好氣地問。
“你不是說有人與你家娘子私通……書信麼,信在哪裏,我瞧瞧發生了什麼?”花翻也沒什麼好氣。她心裏已經做好打算了。
她想,綠袖本來就生的十分美貌,尤其在眼睛上的傷好了之後,絕對是標準的萬人迷,十裏八鄉的有人傾慕她的美貌也實屬正常,她看到信,隻管告訴刑天寫信的那個貨詞句不通,文筆太差,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自然同他是沒法比的,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綠袖是絕對不會傾心於這種人的,所以他放一百個心就好……
她在心中默默地背著一會的台詞,等刑天把那封信拿到她的眼前時,她已經把想好的套話背的滾瓜爛熟了。
“這貨詞句不通,文筆太差,與你差遠了,綠袖絕對不會……”背到一半,她卻愣住了。
因為根本不存在詞句不通的現象,因為信上麵隻有一十五個字,也不可能是文筆太差,因為那是一句詩。
淡紅色的布紋紙灑金信箋之上,隻有孤零零的一句話。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更要命的是,落款上,是李鈺庭的名字。
她的目光定格在那落款之上,流連不去,不管幾遍的確認,都沒看錯,那的確是李鈺庭的落款。花翻因為幼時曾經與前太子李鈺庭一起學書,所以對他的筆跡很是熟悉,麵前這字跡,絕對是他親筆所寫,不會有錯。
花翻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李鈺庭這混蛋最後一次出現在她的視野之中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想要搶走五色詔,在千佛窟聯合刑天與她和煙紅淚有過一戰,不過最後綠袖的突然出現讓局勢扭轉,刑天看透了他的真麵目,背叛了他,他在失敗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這個世界上一陣煙飛走消失了一般。
直到五色詔丟失之時才再次聽說,他又被上官持盈在長安立作了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