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上官錦年說要下聘禮!還是要向她下聘禮?他什麼意思?
花翻睜大了眼睛,眼睛裏甚至有一絲的驚恐。
上官錦年伸出指去,輕撫她的臉頰,直到她眼中閃爍的驚恐一點一點的減緩下去,才緩緩地說道:“既然你剛剛都說了,我是一個亡國之君,那阿真來做一個亡國之後,好不好?”
花翻的腦子有點失靈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差一點摔倒,幸虧了身後的牆壁,可是背後接觸著牆壁的冰涼,也沒有讓她的腦子清醒過來。他在說什麼?他在求婚麼?向自己?
陽光被雕花的窗欞揉碎,在牆壁上散落一池碎玉,像是一條碧綠晶瑩的河。
她覺得自己的眼中有一些酸楚,若是換做六年之前,甚至更早的時候,她聽到他這麼說,說不定會很高興。因為那時候,她還活在他的謊言之中,把他當做自己唯一的宿命,因為那一個虛假的“金石為契”,她曾經認為,成為她的妻子將會是她一生的結局。
可是現在,她聽到他這一番話,卻沒有一點高興的感覺,或許有那麼一點點的高興,也早已被震驚和莫名的恐懼澆滅。盯著他的眼睛反複搜索著,甚至覺得,他是在開玩笑。這個玩笑,真是一點都不好笑。她想。可是搜尋了半天,在他的眼睛中卻沒有找到一絲一毫的虛假。
“你……”花翻想問什麼,卻發現舌頭打結到說不出一個字來,隻好又向後退一步,卻被牆壁阻擋,已經是退無可退。她忽然覺得,他還不如要挾自己,逼迫自己,還不如讓她放棄五色詔,還不如讓自己廢掉異能。
若是那樣,她起碼還可以給自己一個逃離的理由,她的違心感還不至於那麼的嚴重。她也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進退兩難,無言以對。
“你若答應,我就會像你說的那樣,出兵。”上官錦年說道,他已經察覺出了花翻的抗拒,聲音還是很輕,語氣卻已經是一點點的失去希望了。
她本來就混亂不已的腦子被牽扯的更加混亂了。他的眸子還是溫暖得如同窗外的暖陽,所以著威脅,也沒有哪怕一點威脅的味道,而更像帶著甜味的誘惑。
花翻最不會的,就是選擇,尤其是上官錦年出的選擇題。他總是無比準確的狠狠抓住她的弱點。她在對決猛獸是都不曾感到的黑暗與絕望,卻一次次地從那些進退兩難的選擇是清楚無比地獲得。
出兵。這是一個太大的誘惑,是她此行的全部目的。可現在她已經完全顧不得了。
“阿真……你,不答應麼?”上官錦年再次問道。
她的瞳孔裏閃爍著驚慌,恰如身後波光閃動的光影流離。上官錦年沒有得到她的回答,她推開了他禁錮自己的手臂,飛快地跑開。她感到臉上的灼熱比來的時候更加的嚴重,像是在心頭燒了一把焦灼的火焰,讓整個世界都不再清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