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猙(2)(2 / 2)

“郡主,請下令吧。”鑄戈向花翻道。花翻這才發現,猙四周的暗衛,已經全部拔劍出鞘,亮晃晃的幾十把劍對準了那匹老獸。

“它在這裏,我們沒辦法拿走五色詔,誤了事,就不好了。”煙寒暮似乎看出了花翻的猶豫,低聲向她說道。花翻當然知道“誤了事”指什麼。他們必須趕在煙紅淚之前銷毀那封詔書,一分一秒都是誤不起的。

“梆梆”“梆梆”猙的叫聲已經放慢了下來,緩慢的敲石聲悠悠,像是鄉野田間的暮鼓晨鍾,釋然地等待著毀滅的到來。

鑄戈的長劍卷了它脖子上的血,已經在探尋著咽喉的所在。

“慢著。”花翻道,“不要殺他。”說著,走到箜篌旁邊,取出一塊手帕裹住卡著猙的脖子的一條琴弦,開始往外拉。

“你在幹什麼!”煙寒暮向她吼道。

“把他拉出來才能開密道啊,你還不來搭把手麼?時間來不及了。”花翻吃力地拉著琴弦,不理會她。

煙寒暮無可奈何,歎了口氣,走到花翻對麵,拿帕子包了另一條琴弦,和花翻一起向外拉啟。

這琴弦不知是用什麼奇異的金石鍛煉而成的,像有千鈞的力道凝結其間,花翻與煙寒暮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琴弦才像兩側張開了一點點。

鑄戈看到這樣地情形,隻好向暗衛下了令,於是,暗衛們紛紛放下了手裏的劍,走到猙的身後,幾個人拉一條尾巴,一起向後拉扯。

“婦人之仁,你以為你是觀世音菩薩?”煙寒暮朝花翻翻白眼,花翻白回去,“他沒有傷人之心,如果因為它是惡魔就要殺,那我們倆都死了幾千次了。”煙寒暮噎了一下,輕歎了一聲也就不去提了。

兩撥人兩頭使力,雖然比剛剛稍容易些,但仍然不輕鬆,花翻的額頭沁出汗來,琴弦割破手帕,在掌心一下下劃開,雖然花翻可以忍痛,但手臂還是不自覺得顫抖起來。

暗衛也在吃力地拉著那五條豹尾,毛皮一陣陣摩擦著顫抖的琴弦,竟然發出一聲聲清冷冷的樂音來,聲音斷斷續續,和著老獸的哀鳴,淒涼動人。天色黃昏,落霞淹沒漫天飛紅,所有人的鼻尖都有些發酸了。

花翻心中一動,她一直在找著箜篌上的機關,卻忘記了,箜篌本是用來彈奏樂曲的,既然箜篌上沒有暗藏的機關,那打開密道的方法,很可能是某一首樂曲。

豁然開朗。

花翻想起,那天見到上官錦年的時候,他白衣勝雪,正在彈奏著一曲古樂。那段記憶她實在太過珍視,隻要稍加回憶,樂曲的音符便像流水一般湧瀉而出,綿綿無絕。

宮商角徵羽在腦海中拚湊,她不禁有些入迷。

忽然手中一空,她本來使了全身的力氣,這下失重一般向前栽去,幸虧煙寒暮一個手快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