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重返老宅(2 / 2)

宅子裏一切如舊,院落連著院落,深深望不到邊,院落中花樹鬱鬱蔥蔥。隻是落紅滿徑卻再沒有仆人清掃。刺槐血紅色的小花,一層一層,掩蓋了道路,看起來像是鋪了一層紅色的厚毯子。

“五色詔藏在哪兒啊?”花翻急急地向庭院深處走去,奈何腳先進落花中,並沒有辦法走很快。她不禁有些想念那個耳背老爺子,還有他的掃把。她知道,上官錦年既然讓煙寒暮跟過來,煙寒暮就一定知道五色詔的具體所在。

“這裏有一處地宮。”煙寒暮說。

果不其然,花翻也猜想,這宅子建的如此深邃複雜,一定有機關密道暗藏其中。

順著滿是落花的道路走過一層層的院落,樹木越加的蒼蒼鬱鬱,腳下的道路也顯得擁擠起來。

“地宮在什麼犄角旮旯裏啊?”花翻左顧右盼,向煙寒暮問道。

“在花園裏一株大刺槐的下麵。”煙寒暮說道。

“哪個花園裏?是最大的那一株麼?”花翻問。突然想到自己再次見到上官錦年,就是在一座花園中,園子裏有一顆很大的樹,不斷地落下血紅色的小花,上官錦年把自己推在樹上,他唇舌的味道甜美……

一陣跑神,花翻突然感到腳下一絆,天旋地轉,頭重腳輕往下一倒,鼻尖已經擦到了地麵的落花上。幸虧身後的煙寒暮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衣裳,才避免了一場慘劇的發生。

花翻狠狠地踢一腳絆住她的那條樹根。嘴裏罵了兩句,一抬頭,突然覺得眼前一片絢爛,已經到了那處花園。

風吹花樹,枝條曼舞,揚起一天一地的花雨。踏進園中,花翻隻覺得自己要被這一片紅色淹沒。園子的正中,那張箜篌還靜靜地擺在園子裏,一弦一柱如舊,上官錦年一襲月白色長衫,輕撫琴弦的畫麵還曆曆在目。

箜篌的對麵。就是那株最大的刺槐樹。

泥土顏色的樹幹上布滿了滄桑,幾個人合抱都抱不過來。花翻與煙寒暮站在樹下,不停地拂開眼前遮擋視線的飛紅,心中都暗自驚歎,這株老槐,一定有百年的樹齡。

“密道就在這下麵麼,花翻用手掌撫摸虯曲的樹幹,敲幾下,的確空空的。她把耳朵貼在樹幹上,又敲幾下,嘈嘈的聲響恰如管弦和鳴,十分悅耳。花翻聽覺靈敏,此時不由得如癡如醉,直到煙寒暮在她身後猛拍一記,才轉回頭去。

暗衛已經走了進來,在園子門口排成列聽候差遣,他們走路悄無聲息,簡直像一群腳下長著肉墊的黑貓。

花翻一直不喜歡暗衛,從她記事起,就對這些如同鬼魅一般的木頭人沒有一絲好感,他們黑壓壓地站在花園裏,縱使再好的景致也被盡數毀了。“你們,站外麵去!”花翻隨口吼道,煙寒暮在她背後狠掐一下:“郡主,請開啟密道。”煙寒暮沉聲道,手卻把花翻往對麵推。

花翻被她掐的肉痛,半天才緩過來,指指自己,狐疑道:“我嗎?我怎麼開?”

她隻有一把鑰匙,還是大門的。在她心目中,密道什麼的,不是找到機關一按,砰一下就門戶大開的麼?還非要她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