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背影,纏繞住她的每一絲回憶,她無論如何不會認錯。
花翻看到最後的一絲希望在自己眼前,碾碎,破滅,揚起漫天落花。
“你拿走了五色詔?”花翻低低的問,聲音啞的幾不可聞。
“上官錦年並不回答,仿佛隻是醉心於那支樂曲。微微轉回頭去,他看著花翻,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燦爛的星眸甚至還在微笑,花翻恨極了,他該死的為甚麼還能像以前那樣對自己笑,該死的還笑的那麼攝人心魄!
“你是不是早就得到了五色詔?”花翻側過頭去避開他的眼睛,用力讓自己啞掉的聲音大一些。
纖長的指終於離開箜篌的琴弦,“五色詔並不屬於我,我也並不是天命所歸。”上官錦年答非所問,他的聲音不疾不徐,眼瞳一直尋找著花翻躲閃的目光。
“你要想要的話,我隨時都可以給你。”上官錦年接著說,他語氣和緩,聽不出一絲情緒,“隨你怎樣,給別人也好,毀掉也罷,我絕不會多問一句。”
花翻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可他冰冷的瞳卻讓她難以揣測。
“我不信。”花翻輕輕冷笑。如果有一天上官錦年可以白白扔掉這天下,她就可以在第二天迎接西邊的日出了。
“阿真。”上官錦年突然輕聲喚她的乳名。
花翻瞬間痛恨起自己敏銳的聽力來,他的聲音,翻攪出大片溫柔的記憶。
“跟我回去好不好,我們一起回長安吧?”上官錦年的聲音,比剛才的樂曲還要誘人。“隻要你和我一起回去,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我的什麼,你都可以拿去。”
果然,他是在要挾,可為何,他的要挾卻像中毒一樣讓人沉醉?
上官錦年站起身來,一步步走近花翻。
花翻腦子裏呼喊著,想要逃離,可腳上卻像長了釘子一般一動都不能動。
她眼中的淚色模糊了那個走近自己的身影,可心中的疼痛卻越加的清晰。原來對他的思念,自從離別起,就從未間斷。以至於,在見到他這一刻,那麼多被忍下去的思念,通通化作啃食她理智的蛆蟲,噬心蝕骨。
上官錦年一把攬過她,花翻被熟悉的溫柔,瞬間擁抱。理智燒成灰燼,花翻躲藏進他的臂彎,盡情地任眼淚洶湧。她這才發現,自己所有的堅強和這一點溫暖比起來都是不值一提的,她多麼想就這樣一直哭泣下去,直到世界盡頭。
溫熱覆上花翻的唇,他的吻簡直要把整個世界融化。
落英紛紛,滿園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