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詔在洛陽?”花翻驚訝。
“不論在不在洛陽,它一定不會在三個地方。”煙紅淚說。
“哪三個地方?”
“長安所在的天下之中,蘇揚所在的天下之南,塞外所在的天下之北。”
“為何?”
“長安與蘇揚,我已經尋訪多年無果。”煙紅淚淡淡地說。
“原來你呆在蘇揚這六年,是在找五色詔。”花翻心裏一陣寒冷。“看來,全天下都快被你找遍了啊。那塞外呢?耶律不也是魔族麼?”
“塞外?嗬,你有沒有想過,李鈺庭為什麼要把我們的行蹤告訴上官錦年?”煙紅淚輕笑。
“為何?”
“他要把上官錦年引到塞外去。這就說明,五色詔一定不在塞外。”
花翻沉默。許久才開口“所以,李八字也是在找那勞什子了?”
“當然。隻有得到天命,才會得到天下,他裝瘋賣傻巴望了皇位二十年,怎會不知?”
原來,相伴多年,都是隻是各懷鬼胎而已。上官錦年也好,煙紅淚也好,李八字也罷。
啟明星升起,倏忽間,萬物生光輝。
花翻卻仿佛看不到這晨光普照,一滴清淚滑下唇角。
“你在哭麼?”
“滾你丫的。”花翻一掩而過。
“這是天命,我們都逃不掉的,你若是人,還有一死可以解脫,可既然是白澤,既然明主尚在,你便要永生負了這債。”煙紅淚的聲音很是冷靜。
“呃,是嘛,哈哈。。這敢情好,我死不了的說。”花翻幹笑著,遮擋心中的悲苦。“話說。。。”她轉向煙紅淚,臉上還帶著不自然的笑“你知道這麼多,甚至知曉唐家被殺的內情。。。。”
她本來想問:“你真實的身份又是什麼?”可鼓起了所有勇氣,終於沒有問出口。
“你到底多大了,哈哈。。”
“。。。。。”
“反正比你大多了,剛斷奶的小母老虎崽子,先看看你牙長全了沒~”煙紅淚又恢複了常態,嗆她一句扭頭就跑。
花翻也像往常一樣,在江心島上繞著圈追著他跑,跑得天暈地轉,笑得滿臉都是淚水。好似二十年的人生隻是頭暈了,顛來倒去做的夢而已。
“是逃不掉的命。”花翻跑著,覺得自己的笑聲很是難聽。兜兜轉轉,死了一次,逃了n次,怎麼還是逃不掉!
她現在真想把那什麼五色詔,撕成碎片,燒成灰燼!那勞什子,騙了她二十年,讓她那麼真切地覺著,上官錦年也好,煙紅淚也好,李鈺庭也罷,是為了陪在她身邊而已。
不管在上官錦年眼裏,煙紅淚眼裏,還是李鈺庭眼裏,自己都是一個十足的白癡吧,真是傻的可笑!
可她又怎麼能棄了這命?這命再怎麼倒黴催的,也是唐家給的,是一百口的亡魂留下的唯一希望。
她一天活下去,就得把這債一天背下去。永生永世。
花翻終於不跑了,輕掩了麵龐,她說:“天亮了,我們去洛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