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花翻是媚和驕的眉眼,在憶美人臉上,卻是一片軟軟的溫柔。
他從不會把憶美人當做唐明真,即使從性格上看來,她比花翻還要像足了唐明真,但是唐明真的軟弱從來都隻是孩子氣的天真,憶美人的軟弱卻是奴性和軟骨頭而已。兩者看似一樣,實際背道而馳。
“皇上。。。”憶美人朱唇未啟哭聲先聞,流著眼淚俯下身去,嬌襲襲的小臉梨花一枝春帶雨。
“皇上為何近些日子不曾召見憶。。”
上官錦年沒有回答,他剛剛得知煙紅淚出逃的消息,哪裏聽得進去這些。
她隻好低了頭,繼續說下去。
“皇上為何要治奴婢父兄之罪。”她泣不成聲。
上官錦年這才想起前日看的一封奏疏,彈劾的是憶美人的宗族強取豪奪。
“ 他觸犯刑律,大理寺定會公正裁決,你退下吧。”他已經很是不耐。
“人都說君王無情,看來果然如此,”憶美人心中淒苦,眼淚便更加的止不住。
想到她的“靠山”,憶美人咬咬牙,壯了膽子說道:“皇上,奴婢的父兄是太上女皇欽賜的爵位,還請皇上顧及太上女皇的麵子。。。”
上官錦年立刻轉過身來,寒星般的眸子裏露出多疑來。臉色隨即微微暗下去。
“你說太上女皇封賜你的親族。朕今日還是第一次知道。”他輕輕冷笑。上官持盈竟然對自己身邊的人施加恩惠?她又是安的什麼心?
憶美人知道惹了大禍,驚恐地瞪了眼睛,身子也忍不住發抖。
“來人。”暗衛苦無立刻走上前去。
他冷冷吩咐:“殺了。”
苦無領命,立刻帶人,拖了憶美人退了下去。
當然不能在行宮動手,苦無把花容失色,半死不活的憶美人押上一輛黑色的馬車,讓她上車,然後關上車門,拿鎖牢牢鎖上。
一行人黃昏前就到了定州郊外。畢竟曾是帝王姬妾,即使不是賜死,也要留個全屍,苦無備下了繩索,準備在這處人跡罕至的荒野中處刑。
他之前也解決過後宮定了罪的後妃宮娥。手快的話,不到半刻鍾就會斷氣。
花鈿委地無人收,宛轉蛾眉馬前死。隨意埋了,對外稱暴病或是自縊。也沒有誰再敢多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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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肚腹滾圓,吃的油光滿麵的將軍跪著歌功頌德,賀王師凱旋,天下歸一。
上官錦年聽不得這些,扭了頭去看窗外的火燒雲。
煙紅淚跑了,這讓他幾乎是震怒,是煙紅淚六年前告訴唐明真唐家滅門的真相,讓她去含元殿尋仇的。
要不是這條不聽話的狗,他又怎麼會失去唐明真?他早就想把這家夥剝皮挖心,可卻莫名其妙給他跑了,如今竟然又跑一次!
暗衛的地牢,別說人,蒼蠅有如何會飛出一隻!他究竟是用的何種手段?
想到剛剛的事,他心裏又生出些疑惑,憶美人既然被上官持盈拉攏,自然是留不得的,隻是這個女人為何今日這樣準確地惹怒了自己,幾乎毫無差池地觸犯了自己的禁忌,簡直是自尋死路。
越想越不對。
“苦無!”
“稟皇上,苦無統領尚未回來。”
上官錦年一皺眉,瞬間清醒,“去看看郡主。”一句話沒吩咐完,他自己就快步走出門去,直奔花翻的住處。
宮殿門緊閉著,推開門,布置整齊,人去樓空。
憶美人的房中卻是一片狼藉。她和幾個侍女軟軟地跪在地上,顯然都還沒有從迷藥的藥力中清醒過來。
衣櫃亂七八糟,桌上放著一封家書和寫了一封寫了一半的給上官持盈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