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後後有來了幾趟管事的宮娥並侍衛,在樹下喊著什麼。唐明真假裝他們在放屁,繼續流了眼淚看她的夜空。
直到上官錦年終於出現。
唐明真無法讓自己不去看他,她好久沒有見過上官錦年了,她從小就沒有離開過她這麼久。
“滾下來。”還是這三個字,聲音不大,有些溫柔。
唐明真終於低下頭,去看他。
他並未著龍袍,一身月色的便服,散發如瀑,仿佛還是舊日的樣子。
“你才上來。”唐明真就不信萬歲爺還會爬樹。
上官錦年朝她輕笑,使了一分內力踹了那樹一腳。唐明真一個重心不穩,眼看就要倒栽蔥。隻好小心翼翼地撲騰了幾下,從樹上下來。
“你為何會和安雅公主有婚約?你為何執意隱瞞我那個金牌是一個魔契?”唐明真盯了上官錦年的眼睛問。
“你又是哪裏把眼睛弄得烏骨雞一般?”上官錦年伸出手去撫她的淚眼,被輕巧地躲開了。
“阿真這是喝醋嗎?”上官錦年輕笑出聲,“真是大了,喝醋都學會了”一把拉了她在膝上,輕抱著吻著。
“唔。。。”上官錦年拂了她的發,纏綿而溫柔的吻。
“那些爛掉的舊事,阿真不要去管,也不要去問。”
輕輕吻去唐明真臉上的淚痕,他順手收去了唐明真手上那枚鴿血石戒指,帶到自己手上。他最大的畏懼,就是唐明真那些探求過往的心思。
唐明真環了他的脖子,熱烈的回應著,仿佛在申訴,自己並不是他想的那般幼稚無知,她的傷心和眼淚,早就變得十分真實。
“我不是三歲的小兒!”今天唐明真顯然嘔了氣,炸了毛。連心髒似乎也盛滿了淚水,疼痛得快要炸開一般。
她因為上官錦年竟然與安雅公主有婚約,更為了他不論何時都把自己當做一個乖乖聽話的,置身事外的玩偶。
唐明真推開上官錦年,從樹上飛了下去,頭也不回地離開。上官錦年望了她離去的背影,輕輕歎氣。
唐明真一點都不喜歡大明宮,在她看來這座皇宮像木偶戲一樣冰冷可怕。
但更陰森的是暗衛的地宮。
月戟被吊在那麵釘了許多張牙舞爪的刑具的牆上。他全身皮肉已經模糊不整,像是一具被鐵鏈撐著的血淋淋的骨架。
上官錦年親自審問這個背叛者。
他順手拿了月戟的那把明月戟,在他隻剩兩個黑洞的眼眶上輕輕打著圈。
“你清楚地告訴我一遍,你的供詞是誰要你寫的?你這雙瞎掉的眼睛,瞧見了什麼?要是還有一個字的不實,不如你心愛的明月戟,從眼珠子裏進去,從後脖子裏出來,如何?”
他說道做到地把那把戟捅進黑框裏,血流如注。一聲隱忍的慘呼。
“主。。人!”月戟終於開口。
上官錦年一把扔了那髒東西,找了帕子擦手。
“奴。。才的供詞,句句屬實。。”
“來人!”上官錦年頗為不耐。
“主人!”月戟聲嘶力竭。
“奴才賤命,已是。。不活。。奴才,堵上全族性命,招認。。。奴才供詞屬實,是小郡主與。。。太子。。謀劃了。。。逃出宮的。。”
“奴才。。。啊。。”又是一聲隱忍的低呼。他的明月戟穿透了他的心髒。
上官錦年拿著那髒東西的手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