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承受之痛
萬煌大陸,寒冬臘月,萬籟俱寂。
朔風凜冽,穿梭過大街小巷,於城市上空一陣陣呼嘯而過。整片大地覆蓋上一層厚實的棉紗,白雪皚皚,銀裝素裹,在東方泛白之際光點閃爍,煞是好看。
明月西沉,晨星寥寥,在一處別致的小院落,一位少年打掃完外邊的積雪,於冰天雪地中揮舞拳腳,一招一式打得有板有眼,虎虎生威,沉穩精練,縱橫揮霍如猛虎下山,英姿颯爽,勁道十足。
大地喑啞,竹林震顫,掛在枝頭的幾片執著的葉子隨風飄落,似乎追憶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嘿……哈……”
“呼……呼……”
少年眼神銳利,身姿矯健,小小的個頭,細白的皮膚,隨著穩如泰山,重如磐石的招式,汗如雨下。
冬季的早晨寒冷萬分,鬧街上的平民都裹緊棉衣開始張羅著一天的開始。而這名少年早已經練完一整套體術,一身汗漬浸染,坐在院中休息了。
“為什麼我不能修煉鬥氣……為什麼!”少年心裏恨恨道。
在唐家,像他這麼早就起來武練的同齡人絕對沒有一個,向他這麼勤奮苦學的似乎也是屈指可數。
“少爺,您這麼大早就起來了?”一位看管院落的老人道。他剛在卯時時分起來,沒想到這位少年早就起來,而且已經在院子裏打練修習過了。
“嗯,許伯,給我弄些早點吧,我餓得慌。”少年道。
“是,少爺。”許伯應允道。隨即走出院落,搖頭輕聲歎道:“多用功的孩子,唉……竟然無法修煉鬥氣。”
用完早點後,少年在許伯的帶領下,穿梭在偌大的家族中。
“老伯,你知道族長叫我去做什麼嗎?”少年問道。
“嗬嗬……好事情,跟我來就是了。”
二人走過一排排建築,很快就到了一座氣勢最為恢弘的建築物前——家族長老議會事,該建築位於家族的正中央,其恢弘的做派是必不可少的,因為這代表了一個家族的威望和權利。經許伯的傳達,四位長老一個個接踵而至。而族長唐潘早就到了,見少年來到,便笑嗬嗬地將他帶了進去。
四大長老,五大執事在會議室裏坐定後,唐潘笑嗬嗬地開口道:“各位長老,這便是前些日子一位好友托付我照料的孩子。”
下手端坐的四位長老麵麵相覷,滿臉疑惑,似乎對此事一點也不知情。大家相覷甚久,終究沒人說話。
唐潘向少年招了招手示意上去,道:“今日,我當著眾人的麵,宣布一件事。”見大家豎起耳朵屏息聆聽,他繼續道:“我要收踏雨做我義子。”
“義子?”二長老突兀地拍案而起,大驚道。
“我想,我就收我好友的孩子為義子,這麼小的一件事你們總不會為難我吧。”
“怎麼會怎麼會……”二長老立即意識到的自己失態,趕緊賠笑道。
“既然大家無異議,那就這麼定了。哦,對了,”唐潘麵有難色道,“踏雨目前還沒開始修煉鬥氣,所以還請大家多多照料”。
不知怎的,大家一聽他沒有修煉鬥氣,臉色立馬轉好許多。
“唉……看來這裏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啊。”少年心想,短短幾分鍾的家族會議,氣氛卻是這麼沉重,明眼人也看得出其中勾心鬥角的火藥味。
長老們走出會議室,出了院子後才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閑言碎語,臉上的表情有不屑,也有嘲諷。
“嘿……我說,那小鬼不能修煉鬥氣吧我看。”二長老沉聲道。
“我看也是,都十來歲了,還沒修煉鬥氣?我看鬥勁都練不出來吧。”
“哈哈……”二長老開懷大笑,揚長而去。長老的職位,都是家族中自家長輩才有資格擔當的。而族長,則由家族中的佼佼者擔當。族長唐潘膝下無子,而如今要了好友的孩子做義子,卻又是個廢物,他自然不必擔心太多。一想到自己的大孫子唐宇飛才華出眾,天賦異稟,走著走著他便眉開眼笑起來。
看來,二長老對族長之位的覬覦之心,可見一斑。
大家走後,唐潘頓時萎蔫地斜躺在椅子上,歎了口氣,有一種溢於言表的疲累。
“叔叔,您要我改名字?”待大夥兒走出議會事,少年才敢說話。剛剛那氣氛,沉重得讓他有些窒息。
“蘭姬真是聰明嗬。”唐潘大大的手撫摸著潘蘭姬的頭,小小的眼眯成一條線,“以後你就叫唐踏雨吧,還有,你得叫我義父了。”
“唐踏雨……”少年嘴裏念叨,“恩……也是個好名字。”隨即對這些天待自己厚愛有加的族長叫了聲“義父。”
“蘭姬嗬,你身世非同尋常,乃潘熵王朝正統血脈,可是因為那件事,如果你還想活下去並且不牽連他人甚至唐家的話,就必須改名換姓,隱藏身份,明白嗎?”唐潘語重心長道。
原來,這位少年是有名字的,先前是叫潘蘭姬,而此刻,他必須改名,叫唐踏雨!
潘蘭姬,也就是現在的唐踏雨,他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他明白,要想苟延殘喘於人世,就必須隱姓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