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超市裏麵逛來逛去,最後拿了一瓶乳酸菌。
超市算不上大,到櫃台的時候突然發現,窗戶旁居然掛了個鳥籠!而且裏麵裝的是隻鸚鵡!它兩隻眼睛眯成一道縫,毛色已經開始變淺了,爪子緊緊地抓住下麵的鐵絲,像一個老態龍鍾的老爺爺。
“hey”我朝它打了個招呼。老鸚鵡睜開了下眼睛,隨即又緊忙閉上。
店裏收銀的小姑娘看過來,對我說:“它不喜歡理人,也不愛說話。”
我又仔細觀詳了下他的羽毛,“它多大了?”
“不知道,老板說,好像得十幾歲了。”
我轉過頭去,問:“這不是你們老板養的?”
姑娘說,“不是。它主人是老板的一個表叔。老爺子養了很多鳥,去世之後,所有的鳥都飛走了。唯獨剩下它,無論如何都不走。老板覺得他是隻不錯的鳥,就帶回來養著了。”
“它從來沒開口說過話嗎?”
我呆呆地望著那鸚鵡,大腦回憶起另外一隻。
“說過的。”姑娘給櫃台前的顧客都結完賬,走過來給鳥加水,“偶爾它會喊一兩聲‘許多許多’,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我抬手摸了摸它的羽毛,也許它叫的不是“許多”而是“許禾”也說不定。
忽而,自嘲地笑了笑,真是睹物思人到一定程度了,無論什麼都往他身上扯。
“幫我結下賬吧。”我走到櫃台前,無奈全身上下摸遍了也沒發現錢包。
“沒帶錢?”
我點點頭,十分抱歉地把酸奶遞回去。“不好意思啊,這個我不買了。”
“沒關係,你應該就住在這附近吧?你先拿走,下次來再補上就可以了。”
小姑娘向我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我在心裏已經默默為她點讚32次。“謝謝你了,不過我還是趕緊去找我的錢包咯,再見。”我回敬她一個笑臉,擺手準備離開。
沿著剛才來的路一直走一直走,會掉在哪裏呢?又或者也許是放在家裏沒有帶出來。我急急忙忙趕到家門口,又突然想起,鑰匙被我放到錢夾內側了。“也就是說,肯定帶出來了。”我敲了敲腦袋,這個不記事兒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掉!
急匆匆又是一頓下樓的聲音,我仔細回憶著走過的一點一滴,路上逮著跳廣場舞蹈的大媽大爺們一頓問。無奈還是沒有找到。最後,我不得不打電話給爸爸,準備去他那裏拿鑰匙。
“你好,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旁邊傳來一個男聲。轉頭去看時,發現是在超市門前遇到的那個。
“額.當然。”我往長椅的另一端挪了挪,騰出一塊地方給他。
“請問,你剛才在超市有麼有看到一個錢包?黑白格子,長方形的。”我試探性的問。
“唐逸。”他眼睛望向別處,十分平淡的喊出我的名字。
我的天!什麼情況!
大腦飛速的旋轉,在記憶裏搜索眼前這個人的樣貌。十分不巧的是,圖像沒有存檔,就是說,根本沒有見過這個人。可明明心裏還覺得他十分熟悉。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你是誰啊?”
他轉過身來,看著我,“你覺得我會是誰?”
“不.不知道啊。。知道幹嘛還問你。”
“手機掏出來。”
我諾諾地遞過去。
“一會兒還有事,下午我再聯係你。”
我接過手機和一並歸還的錢包,眼睛緊緊盯著站起來的他的臉。
“不用檢查檢查?”
我搖搖頭,“不用。不過,你到底是誰?”
他彎下腰來,敲了我腦門一下,“果真是顆笨糖。”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走到路邊,進了剛才他走下來的那輛白色車子。
我拿過手機,上麵新存了一個手機號,聯係人的備注是——“諾”
“諾?”我摸不著頭腦。
一分鍾後,一股電流從腦頂擊過——
“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