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飛眼見那怪蟲蠕動到身前兩尺之處,竟而立起身來,露出肥白的腹部,生有兩排肥短的腹足,讓人觸目驚心。
這怪蟲突然發出一陣尖銳的嘶鳴,朝萬俟飛撲壓而來,他連忙側身想閃開這一下,但這下來得好快,他雖已側身躲避,但腳下仍是鑄死了一般,上身也隻能勉強側了下,根本避不開這下撲擊。
眼見這怪蟲就要撲中自己,萬俟飛右手一揚,手中的傘兵刀迅雷般的向那怪蟲頭部刺去。隻聽“噗”的一聲響,傘兵刀已插入那怪蟲黑黃色的頭部,一股紫青色的粘液從傷口處噴發而出,濺滿了他的右臂。
雖然萬俟飛刺中了這怪蟲,但它來勢不減,上半身依然撲到自己身上,巨大的衝力讓他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肩膀上的風鈴也因為這下衝擊被甩到一旁。
同時,萬俟飛隻覺身上被那紫青色體液噴到的部位刺痛難忍,就像幾百根燒紅的鋼針紮在手臂上一般。那些被粘液噴到的部位滋滋作響,竟散發出絲絲白煙。
雖然疼痛難忍,但萬俟飛意識清晰,心中再清楚不過,這定不是幻覺,這怪蟲的體液必含有腐蝕成分,必須得找大量的水來衝洗才行,否則自己胳膊有可能不保。但眼前這條巨蟲壓在自己身上,還不知道它下一步要幹什麼。
萬俟飛怕這毒液濺到眼睛,不敢拔刀再刺,放脫了傘兵刀,雙手抓住蟲身,試圖將其托起。這蟲約有兩百來斤,萬俟飛奮力將它舉起,力慣雙臂,就欲將其拋出。但這巨蟲兩排腹足卻瞬間彈出暴長,牢牢地勾住他的手臂,甩了數下也無法將其甩脫。他雙腳被縛,空有一身本領無法使出,右臂又是刺痛難忍,心中焦躁無比。
那怪蟲又是幾聲嬰啼,口中忽得甩出一條軟管一般的東西,朝萬俟飛臉上卷來。他雖不知這怪蟲用意,但總知定不是好事,強忍疼痛,向這怪蟲頭頸急打兩拳,“撲撲”兩拳如中沙包,雖然沒有將這怪蟲打傷,但這怪蟲伸出的軟管也被這兩拳猛擊打的失了準頭,“嗤”的一聲響,那軟管竟如尖刀一般,插進泥地。
那怪蟲一聲嘶鳴,拔出軟管又向萬俟飛插來,他見這東西尖銳如刀,這時隻為活命,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似電閃般的一扭,拔出那插在那怪蟲頭頸之中的傘兵刀,持刀反手一劃,登時將那軟管攔腰斬斷。
隻聽那怪蟲一聲悲鳴,晃頭猛搖,從那軟管斷麵指出滲出青色毒液被那怪蟲猛搖之下四下濺出。萬俟飛頭臉身軀之上也中了幾股,但覺周身火燒一般疼痛。
虎吼一聲,萬俟飛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雙手在地上猛的一撐,雙腿竟而抽腳從地裏拔出,帶出了兩條蟒蛇般粗細的黑色蔓藤,正纏繞在自己左右腳踝之上,藤身下半截已經斷裂,顯然是被自己這一掙之力扯斷了。
萬俟飛也顧不上奇怪為何會被這怪藤捆住,腰背用力,一個筋鬥翻起身來,嘿的一聲吐一口氣,手掌一起,手中傘兵刀直飛出去,插在那怪蟲頭上直至沒柄,那怪蟲中了這一下飛刀,隻是不住抖動,嘶鳴聲也漸漸停止。
過不多時,便像是死了一般不再動彈。萬俟飛見這怪蟲不動了,倒也不敢貿然上前查看,用左手抱起風鈴隻想趕緊離開此地尋找水源洗去身上毒液。
萬俟飛轉身正欲離開,募得身後聽到“嘶——”的一聲,就像是給氣球充氣時的聲響一般,連忙轉身看去,隻見那怪蟲突然像氣球一樣鼓脹起來,體內本是青紫色的體液也突然變成了暗黃色,肥白的軀體被那變了色的體液撐的如同一個裝滿了水的透明皮袋,還在不停的脹大。
萬俟飛知道這怪蟲體內汁液厲害非常,有如強酸,一見它身軀急速膨脹,便知不妙,他周身疼痛,又抱著風鈴,無法迅速躲閃,當即就地一撲,欲將用身體把風鈴壓在地上力求受損最小。
就在這時,隻聽一聲巨響,身後彌漫來的氣浪帶著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將他和風鈴衝得飛起數丈,重重的摔到地上,他隻感到後腦連同背部肌膚火燒一般的刺痛,耳中也是嗡嗡作響,頭腦一陣昏眩,忽得眼前一黑,登時不省人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萬俟飛才悠悠轉醒,隻覺渾身傷處雖是火燒一般劇痛,但也隱隱傳來絲絲清涼感,想必是有人給他已經上了藥。他口燥舌幹隻想喝一口水,睜開眼睛想瞧瞧四下環境,忽得聽到有人說道:“好了,醒啦!”
此時四下裏甚為昏暗,萬俟飛隻見一隻大手持了一隻水壺,送到到他嘴邊,連忙張嘴喝了幾口,但覺水質微微發苦,心內清楚裏邊定添加了治傷的藥物。
萬俟飛心下感激,順著這隻大手向上看去,忽的見到一張熟悉無比的臉,方臉闊鼻濃眉大眼,正是自己的幹爹萬俟龍。
萬俟飛又驚又喜,心內卻是一陣糊塗,不知道幹爹怎麼會在此地出現,心神一激蕩,竟而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