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雲獸帶著霍君瑤穩穩落地,撒開四蹄嘶鳴著,似是為主人哭泣。
霍君瑤眼淚也隨著煙雲獸的悲鳴狂湧而出,忍不住放聲大哭,眼中一黑,伏在煙雲獸那被淩嶽鮮血染紅的鬃背之上,哭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霍君瑤才悠悠轉醒,但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花香之氣,她直起身子,才發現自己仍然伏在那千裏煙雲獸身上,天色已亮,四周滿是花樹碧草,身下坐騎已經不再奔行,靜靜的立著吃草。
霍君瑤心中難受,心忖這天下之大,自己要去何處?縱身從馬上躍下,牽著馬兒在草地之上漫無目的走了一陣,坐到一塊圓石之上,心中閃過一幕幕親人和師門的場景。
心中正在難受,忽然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小丫頭跑的到快,讓本座好找啊!”
霍君瑤一驚之下,連忙一翻身,後掠出數丈,定睛一看,正是那一臉陰森的紀狂冰。
隻見他步伐微有蹣跚,受傷的左臂已經包紮纏滿了布條,看來受傷不輕,帶著一臉的獰笑,一步步的朝霍君瑤邁來。
刹時間霍君瑤萬籟俱灰,心想:“這裏便是我的斃命之所了……”一抽藍冰劍,向玉頸抹去。
便在此時,她隻覺手中藍冰劍上傳來一股巨力,手中拿握不住,嗖的一聲,長劍脫手飛出十餘丈,斜斜插在地上不住顫抖,跟著幾片粉色花瓣從眼前散開,飄落而下。
霍君瑤心如死灰,心想此人如此了得,自己竟然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了,不料耳中傳來紀狂冰惶恐不安的聲音:“何方高人?在下紀狂冰,在這裏有禮了!”
霍君瑤心中一震,又驚又喜,隻聽喀的一聲,左方花樹已分開來,從花樹從中走出一個神采飛揚的年輕公子來。
隻見他身穿靛青色長袍,英俊瀟灑,溫文爾雅,左手持一折扇,右手指間扣著一朵粉色小花,花心花蕾已經不見,對霍君瑤微微一笑,溫潤如玉。
霍君瑤猛的醒悟,剛才彈去自己手中長劍之物便是這公子手中花蕾,這公子是誰?武功可謂深不可測。
“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那公子目不轉睛的凝視著霍君瑤嬌顏,朗聲念出兩句詞來,赫然便是五千多年前大文豪蘇軾蘇東坡的《蝶戀花》中的句子。
霍君瑤知道這公子借詞讚己,不由略有尷尬。
紀狂冰向那公子拱手道:“在下狂山派葉掌門師弟紀狂冰,請問公子高姓大名?”神態極為拘謹。
那公子微微一笑,道:“不必知道了罷!”話音未甫,袖袍便微微一抖。
那紀狂冰神色瞬間大變,雙足一彈,猛然向後一躍,彈出數十丈遠,同時雙手連揮,在這一瞬間幻出九道寒冰屏障。如高牆一般立起,疊加擋在自己身前。
隻聽“嘭嘭”幾聲,九道冰牆同時化為齏粉。
紀狂冰大叫一聲,滿臉的惶惑驚恐之色,顫聲道:“你……你……你……是……忘憂……公子……韓……”話未說完,一頭栽倒,再無生息。
霍君瑤又驚又喜,心中震訝無比,這公子居然如此輕描淡寫的殺了霞舉境界的敵人,問世間如此高手能有幾人?那紀狂冰臨死之時說什麼忘憂公子,那是什麼人?想到這裏,一雙俏眼不由得向那公子凝神望去。
那公子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些許微笑,輕聲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霍君瑤心中驚疑不定,一時間居然忘了回話,過了半響才反應過來,脫口問道:“你是何人?”
那公子溫柔一笑,一擺衣襟,動作瀟灑之極,對霍君瑤拱手道:“姑娘垂詢,自當奉告,在下姓韓,草字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