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臂越箍越緊，仿佛要將穆沐嵌入自己的身體。
“臭小子，竟敢抱阿前的女兒，我弄死你！弄死你！”
徐德勝咆哮著，黑暗中鬼氣震蕩，擰成一股股好似棍子一般，對著李少陽的後背齊齊落下。
李少陽頓時有種要被亂棍打死的感覺。
氣血翻騰，五髒六腑都震得要吐出來了，身體不住地隨著鬼氣凝結的棍棒落下而顫動。
“李少陽……你！你怎麼了？”
李少陽微微搖了搖頭，緊緊咬著牙，喉嚨口泛起絲絲血腥味。
他勉強將靈氣分布在背後，抵擋著鬼氣的鞭打。
除了強忍，李少陽也找不到別的方法。
一來，他不敢抵抗，生怕一鬆手，徐德勝誤傷到穆沐。
二來，更怕鬆開穆沐後，被徐德勝甩出這個空間。
到那個時候，要想救穆沐那就更難了。
然而現在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在這片無盡的黑暗中，李少陽幾乎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更無暇去計較自己被敲了多少悶棍。
護住身體的靈氣隨著每一次鬼氣的落下而變得稀薄，日子也越發難熬。
起初隻是覺得五髒六腑都受到震蕩，並不太疼。
而現在，隨著鬼氣每一次落下，背後都仿佛爆裂一般的疼。
“嗯……”李少陽輕哼一聲，有血從嘴裏滲出來。
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磕破了嘴唇，還是內傷吐了血。
疼痛的感覺漸漸變成麻木。
眼前始終漆黑一片，意識是清晰的，還是模糊，李少陽也不知道。
隻是下意識地將穆沐越抱越緊，不知不覺間，身體大半的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穆沐勉強扶著他，越發覺得不對勁，輕喚道：“李少陽，李少陽？”
“嗯……”
“你到底怎麼了？你壓得……我好疼……”
李少陽雙眸微垂，隨著又是一道鬼氣撞向後脊，兩腿一軟，直接壓著穆沐，向下倒去。
“啊！”穆沐驚詫地輕呼一聲，根本阻止不了李少陽，隻能硬生生被他壓倒在地。
她緊張地比起眼睛，人直挺挺地撞在了地上。
然而，並沒有預想中撞擊的疼痛。
穆沐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眸子裏滿是疑惑，她微微抬起頭，清晰地感覺到了後腦勺那隻手。
她身形一窒，瞳孔微張，震驚地想道：原來……原來他在最後一刻護住了我……
她張了張嘴，聲音有些顫抖地再次叫了那個名字，“李……少陽……”
李少陽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最後的那絲力氣也用在倒地前保護穆沐了。
“李少陽，你到底怎麼了？從剛才開始就不說話！你到底怎麼了？”向來沉穩的穆沐第一次顯露出慌張。
李少陽壓在她身上始終一動不動，幾秒過去了，穆沐越發焦急。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右手伸進自己的外衣口袋，摸出手機。
黑暗中，屏幕照亮了她的臉龐。
指尖輕輕一劃，穆沐打開了手電筒功能，四周小小一方空間頓時亮如白晝。
映入她眸中的是李少陽蒼白的臉與滿是血跡的嘴角。
“李少陽！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