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的鏡子中印出陳翔一臉無奈的神情。
“少陽,你小子!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徐姐耳根子軟,你說兩句好聽的,她也不一定會真讓你走,最多讓你少唱兩首。”
李少陽轉身笑道:“翔哥,你都聽見啦?留下也不是長久之計,還不如早點離開。工作沒了,再找就是。翔哥,謝謝這段時間以來你對我的照顧,我記下了!”
“我可不要你記。你這性子,看著隨和,骨子裏卻倔得要命,在這社會上總有一天要吃虧的!”
李少陽隻是笑,也不說話。
陳翔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像你這樣其實也挺好,至少活得有誌氣,是個人。不像有些人長著人模人樣,卻連畜生也不如……”
鼓手阿七敲了敲門,喚道:“翔哥,徐姐把戴安叫下來了,讓我們先上!”
“好,我馬上來!”陳翔拍了拍李少陽的肩膀,轉身走了出去。
陳翔走了沒多久,戴安就出現在李少陽身前的鏡子裏。
他一手插袋,一手握著一酒瓶,倚靠在牆上,冷笑道:“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也挺有心機,還知道以退為進。女人啊,終究就是心軟。你要是不介意,留下來,我們合作怎麼樣?”
李少陽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問道:“怎麼合作?”
“我看你吉他彈得不錯,給我伴奏如何?”
“多謝誇獎。”李少陽稍稍停頓,摸了摸下巴,觀察到戴安的臉上閃過一絲喜悅,便繼續道:“可你歌唱得不怎麼樣。”
戴安神色微變,朝李少陽走去,一言不發,突地舉起手中酒瓶,將剩下的三分之二啤酒全數倒在李少陽的頭上。
“毛都沒長齊,也敢耍我?你以為耍點小手段,就能讓徐芳留下你?想占有一個女人,必須得到她的身體,這才是成年人的世界。你的那些小曖昧能有什麼用?”
“你要是願意,我也不介意分享,畢竟徐芳保養得還不錯,聲音也甜,床上功夫比起那些不滿二十的小丫頭,更是了得。可惜你偏偏不識抬舉!今天隻是一個警告!要是下次你再敢出言不遜,掄下來的就是真家夥了!”
戴安冷笑地輕哼一聲,不再理會李少陽,徑直出了洗手間。
李少陽從頭到尾都沒有動,直到戴安離開,他才鬆開緊握著洗漱台的雙手,蒼白的指節一點點恢複血色。
徐姐啊徐姐,你從哪找來的這麼個極品啊!
他揉了揉自己濕漉漉的頭發,真心是醉了,也怒了!
如果不是因為顧慮徐芳,顧忌鳳歌的聲譽,剛才他就一拳把戴安揍趴下了。
他深吸一口氣,擰開水龍頭,衝去了頭發上的啤酒和發膠。
黑色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眉眼,冰涼的水順著他額前的發梢落到臉頰上,好似伶人的淚。
看起來,好可憐啊……
我去!
我竟然被牛郎欺負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是牛郎,還是流氓?
誰他媽說曖昧沒用!
柏拉圖要是知道一定一巴掌拍死他!
給徐姐洗腦,我不行,把你這泡屎攪渾還不容易?
李少陽憤憤地想著,一甩頭發,大步走出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