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一直笑看棲月的司馬青熠突然開口。
“你給我說句話!”東方雋麵沉似水,對著棲月的背大吼一聲,身體向後退了半步,剛好賭住了門。
茶館裏的客人們都紛紛驚叫,鑽桌子的鑽桌子,跳窗戶的跳窗戶,頓時茶館內亂成一片。
片刻之後,便一片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背對著東方雋的棲月身上。
畢竟,棲月這個名字,最近大火,明日要同太子大婚的女子也叫棲月,難道就是眼前這個女子?
棲月緩緩地轉過身,
抬眼望去,鼻子忍不住一酸,卻強忍著不讓自己滴下眼淚。
門口那一身灰衣,臉上風塵仆仆的人。
可不就是她的雋麼。
大半年不見,他瘦了許多,俊美的天怒人怨的臉上,帶著蒼桑的感覺。
心,刹那間微微和疼了起來。
那雙墨藍色的眸子裏,雖然有憤怒,但更多的是深情,還有喜悅。
就算她有千萬種理由來說服自己平靜,但在那樣的目光裏,她都隻有一個想法。
真想,真想衝上去吊在他的脖子上。
縮進他的懷裏。
雋啊雋……
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那張略顯蒼桑的臉,竟一刻下挪不開。
東方雋墨藍色的眸子裏升起一層霧氣,讓他的視線模糊不清。
他的月果然還活著,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麵前。
那張臉,與他那次幻覺中哭著要他不要死的臉一模一樣。
剛才所升起的怒氣,在一瞬間消散了。
有什麼情緒能壓過他看到他的月還活著時那份喜悅和激動呢。
“你還活著,真好!”
千言萬語,千百股情愫,最終,隻凝成這樣一句平淡的話。
這平淡的話,卻直擊棲月的心底。
東方雋向棲月走去,現在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抱起他的月,一起回南詔。
普天同慶,告訴所有人,他的月還活著,還活著。
棲月卻突然伸出手,手掌正去東方雋,製止了他前進。
微微揚起頭,一臉平淡地道:“謝謝景王關心,當日你在危難中棄我而去之時,你我之間便恩斷義絕。念在你曾經真心待我的份上,棲月特送你一份薄禮,從此,你是你,我是我!各不相欠!”
棲月話音剛落,茉兒便已將手中的圖契送到東方雋麵前。
“這是成暢鎮一帶的六座重鎮圖契,望景王爺收好。”
身後的暗一接過圖契。東方雋卻一動不動。
目光疑惑而又痛苦地看著他的棲月。
她竟然跟他說要同他恩斷義絕。
同他各不相欠。
不,這不是他的棲月會說的話。
一雙墨藍色的眸子已通紅的突出。
她說他棄她而去,不,他找過她,他誤以為那一堆屍骨是她的。
“棲月,我沒有棄你而去,我以為你死了。”
棲月淡淡地抬眼,手輕輕地撫上頭頂,“那有什麼區別?你若有心,為何不一直找下去?走!”
說完,便拉著司馬青熠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