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天格外的冷,不論是南詔還是西幽,抑或是東嶽,寒風確能入骨。
五個人行走在黃河邊上,在西幽國境內,黃河早已淩汛,可是今天,明明寒風刺骨,黃河卻沒有結冰。
“黔,你看那是什麼!”一個形容姣好的女子指著黃河裏的類似人影的東西對身旁的男子說道。
“什麼什麼?那是什麼?”那名叫“黔”的男子還沒有說話,他身旁一個看起來就很活潑性子的男子率先開了口。
“你咋呼什麼?!”另一個男子也開了口,語氣裏是滿滿的嫌棄。
“切!我姐都沒說我呢,哥,你說我幹啥?是吧,阿翎姐?”那男子很不開心的開口說道。
隻見那個叫阿翎的女子,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說道:“你們兄弟兩個吵架,能不能不要總是拉上我,或者是黔?!”這一下那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腳下的枯黃的草,好似一直蔓延到天邊似的,看起來沒有盡頭。就像某些人生命的河流一般。
這一塊非常的廣闊,沒有高大的樹木,也沒有人家。這五個人一直走,一直走,他們要去大漠,要穿過西幽和東嶽,去南詔的北麵。明明可以走近路的,但他們非要繞遠,而且走的還是最遠的路。就像十年前的路線,沒有太大的變動。
“那河麵上漂著的,應該是浮屍吧?!黃河,不每天都這樣嗎?!隻是今天這人倒有些奇怪!”那個叫做“黔”的男子終於開口了,語氣冰冷得很,讓人聽了都生寒意。
“黔,你聽,是鈴鐺的聲音。很好聽!這應該,是那個人身上的!”翎開口說道,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河麵上的東西。看來這東西是個人了!隻是是生還是死,他們就不曉得了,也沒必要去知道。隻是這鈴聲真的很好聽,可是在水中浸泡著,還會有鈴鐺聲嗎?
眾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都看著河裏的東西。多年的直覺告訴他們,這個東西不安全!
黃河的水越流越急,但是漂浮在上麵的人卻並未隨著湍急的河流一起急速的漂浮。她很慢很慢,很輕柔的在水上漂遊著,若不是躺著,恐怕真的要讓人們以為她是在水中嬉戲。
河水很愛憐她,一直都讓她漂浮在正中央。這下讓他們看清了她,卻並未看得清她的臉。
一身的白色衣衫,雖然是漂浮在河麵上,但卻並未被水打濕。身體沒有浮腫卻也沒有生氣。就這樣靜靜的按照自己的速度在黃河麵上沉浮。她右手上的鈴鐺叮叮作響,那聲音好似來自天上,又好似來自遠古的上神時期。
“出門在外,好奇心,害死貓!”黔再次冷好冷的開口說道。他的心裏並不是不動容,隻是他覺得她不會成這樣子。即便現在的這個看起來並不像人。
“你還看什麼看?小子,趕緊走了!小心她晚上找你去!”那個哥哥就拽著弟弟的衣領走了,但是他並不知道這句話被誰聽了去。
在河麵上的女子麵容姣好,雖不是什麼驚世容顏,卻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傾城傾心的。這女子,好似笑了。
“小龍,你不是說你要去考昆侖嗎?!怎麼現在還不著急?”黔問道。
“嘿嘿嘿,哥,著什麼急?還怕我考不上,不成?你放心,雖然昆侖很難考,但憑小弟我這身手,考取昆侖,那是妥妥的!”龍幺話說的是又自信,又欠揍,偏偏他的身手還真是頂級的好。
“咦~你可甭得瑟了!你當昆侖是什麼小門小派?就你?我看懸!”龍天一臉嫌棄的說道,還不忘咋舌。
“你你你,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哥啊你?”龍幺看這樣子,著實是被氣的夠嗆。
“你們兩個真是…極品啊!”翎忍不住嫌棄的開口。他們就在打打鬧鬧中走遠了,隻有黔回頭看了一眼漂浮著的女子,其他人也沒有注意到。隻是這一看,某個人就不淡定了。
剛剛還漂浮在河麵上的人不見了!黔的心裏正沒底,忽然刮起了一陣風,愣是讓他心裏發毛,打了個哆嗦。黔尚且如此,若是被其他的人看到,恐怕這日子就更難過了!
在人間,現在各地都是飛雪飄冷的,唯獨這一處百花爭豔,綠竹成蔭。再一個用竹欄圍成的小房子裏,有一個蒙著麵紗的女人正在熬藥。裏屋的床榻上正躺著一個女子。那女子很恬靜,睡得正香甜。右手上的鈴鐺是她的標誌。
“啊嗚~”女子醒來,撅著小嘴,伸了個懶腰。
外邊的女人聽到後,很緊張的快步走了進來。
但是他進來以後,看著那位可愛漂亮的姑娘,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沉思了好半刻才說道:“姑娘,你醒了!”就是這麼俗套,就是這麼尷尬。她的眼神中是無比的慈愛,是那種根本就裝不出來的愛。由於麵紗的緣故,並不能讓外人猜測到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大。隻是她一襲青衫,配上她淡若幽蘭的氣質,看起來很仙。
那姑娘澄澈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她,眼珠咕嚕咕嚕的轉,一看就知道是個機靈的!
“嗯!”這姑娘其實很愛說話,隻是這個時候卻蹦出了一個“嗯”來。
聽到她說話,那女人明顯是很激動的,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表現在臉上,否則會嚇到她的。
“姑娘,我們見過的,還記得嗎?”那女人緩緩開口道。她們上一次見麵,是在魔界,那時候這個姑娘可沒有這般光豔。在煉獄的大火中,她協助魔尊救了她,她也記住了她,她的臉,也是在那一次中燒傷的。但是她無悔!
“我們有見過嗎?抱歉,我不記得了!”姑娘緩緩的開口,聲音很是好聽。
不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呢?!那麼深刻的疼痛,那麼刻骨銘心的燒灼,又怎麼會不記得當中發生的一點一滴?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她失去了之前一切的記憶。
“那你可知道,自己是誰?”女人緩緩開口,再次問道。
“我?我?我…我…我是上官若汐!”姑娘沉思了片刻,說道。
女人很明顯的一顫,情緒頗為激動。上官若汐有些害怕,蜷起了身子。
“你…你別怕我!我沒有惡意的!來,先把這碗藥喝了吧!”女人的眼神依舊慈愛,隻是語音由於情緒的波動而有些發顫。
她端著那碗湯藥,走到了床前,就要喂上官若汐。
“啊!不用了,我還是自己來吧!”上官若汐本能的想要拒絕,但是她卻又想著接受。也許是靈魂深處的渴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