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前傳(1 / 2)

碧血黃沙,血染蒼穹,落日最後一點餘暉漸漸隕落在天地一際之間,黃沙與荒原接軌,饒是兩番景色,霞光照在黃沙上映出嫣紅的迷幻之色……

馬踏聲越過耳畔,遠處,長鬃染血的漢馬飛馳而來,馬背上社爾緊緊抱著身前的大窈,大窈蹙眉憔悴,儼然一副病重模樣。

社爾一身傷痕,袍子已被血浸染成黑色,散著濃重的腥味。

馬行到一處山穀,社爾從身後箭筒拔出一支,柔聲道:“窈兒,抓緊”,說完溫柔的眸子立刻轉為冷峻,他猛然轉身伏在馬背上,以風馳電掣之速向身後發了一箭,那支箭氣貫虹日,隻聽見穿梭風於風中“嗖”的一聲便連穿三十步外兩個突厥人的胸口。

原來,他們倆身後正有一群人快馬加鞭地追殺!接連又有一箭穿過當先的馬的腹部,就在那匹馬快要傾倒之時,騎馬之人當機立斷,一刀殺死了旁邊一匹馬上的人,以絕佳的身手飛跨到另一匹馬上,取而代之剛才殺掉的無名之卒。

十幾人不為所動,馬不停蹄地追殺前方的兩人。

社爾向淺灘丟掉沒有箭的箭筒,大窈嘴唇蒼白,艱難地開口:“我估計撐不了,到了阿爹那裏,告訴他,女兒沒能如他之盼,陪你興突厥大業,如果有下次,一定還你……”

社爾劍眉深眸,一手策馬揚鞭,一手更抱緊大窈,警告道:“還我?你的這一生,下一生,下下生都是我的,拿什麼還我?你要是敢拋下我,我定要鬧你黃泉不得安寧,至死我都不肯放過你”

大窈眼裏水珠子打著轉,氣力全無道:“好,我的傻大個,為了死後能不被你掘墳,我暫且答應你”

他們騎的馬為多年馳騁戰場的霸王,輪速度追他們的人壓根不能趕上。

身後一行人中,有一人發話道:“特勒,葉護的戰力超群,況且這些將士都是他調教出來的,即使追上我們也不能滅口,不如作罷”

被稱為特勒的人,才剛剛殺掉為他效忠多年的戰士,他無絲毫波瀾,嗜血者的凶殘在這個人的臉上體現地淋漓盡致。

特勒似是有點厭煩,怒火上湧,揚鞭一落,馬慘痛地嘶鳴,“嗚嗚……”

一行人再無人敢發話,特勒突然勒馬停下,“你說得不錯,的確追不上,既然這樣,我次你一等功勳,去吉俐發可汗那裏領賞”

那人麵若欣喜,下馬謝恩,特勒突然拔刀砍去,寒光一閃,地上頭身相離,血還未淌出,人也無臨死前的任何掙紮。

“狂妄之徒,敢給我下令”他呲嘴一笑,滿是狂意,“接著找,奉吉俐發之命搜塔克罕部落,朝中原跑去,一樣是葬身之地”

突厥牙帳內,濃重而刺鼻的鮮血味摻和著苦藥味充斥整個帳子,一張鋪著狼圖騰的毯子上躺著兩個人,一男一女。

男的著戰甲鐵盔,渾身鮮血裹體,分不清是他的血,還是別人的血。被染滿鮮血與黃沙的臉孔此時眉頭緊鎖,劍眉淩厲,透著令人心驚的霸氣。一直處在昏迷狀態的人仿佛一刻也放不下自己的執念,嘴中喃喃念著什麼。

冰涼的胄甲上滿是刀劍掛過的痕跡,鐵臂上有兩三個被尖銳的刀槍戳破的鐵洞,染紅衣服之下的傷口此時已被填滿止血的藥草,而最令人動魄驚心的,是胸膛上被刀所刺穿戰甲露出一道猙獰的傷口,那傷口無聲地述說男子剛剛經曆了一場屠血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