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她的手背上就被這灑落的魚湯給燙的幾乎是通紅的,“哎呀,吳敏姐,你沒事吧,我看看你的手”,我說著一把把她的手給拉了過來,“你看看,都燙紅了,我去給你拿冷毛巾敷一下!”我說著就要站起來,但是吳敏卻一把拉住了我,“丫丫不要去,我沒有事,你陪我在這邊坐坐吧,我有事情要問你……”我看著吳敏的臉,就在這個時候也突然變得十分地凝重起來了,我也心事重重地坐在了她的身邊,就這麼地看著她。我的臉在這一瞬間也都變得十分凝重起來。
吳敏還沒有說話,在那空洞的眼睛裏麵都冒出了熱淚,就那麼滴滴的落了下來,“吳敏姐,你不要哭啊,你現在的身體還沒有恢複,你可千萬不要把自己的身體哭壞了啊!”我說著從床頭拿起了一張紙巾,給吳敏擦拭著眼淚,吳敏的淚還是在臉上留個不停,隻是她的眼睛依然還是和空洞。“康慧也是因為我死的,對不對?孩子也是因為我沒有用才沒有的對不對?你康浩哥現在是不會再要我了是不是?”她就像是發瘋了一般在問著我,我看著康慧一時間,我卻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是不是?丫丫,你告訴我是不是?你知道嗎?我現在很痛苦,我現在真的真的很痛苦……”吳敏坐直了身子,兩隻手均抓住了我的胳膊,就在這裏使勁地搖晃著,大力地搖晃著,幾乎有種要把我給晃散架的感覺了,人在癲狂的狀態下,那種幾乎是說不清楚的力氣是非常大的。
“你先冷靜一下,你不要這樣子晃我好不好啊,吳敏姐……”我說著,使出全身的力氣才算是把吳敏給穩住了,“你冷靜點,你冷靜點好不好?你聽我說,康慧的死和你沒有什麼關係的,你知道嗎?是邵東那個家夥,是他促成了康慧的死,還有孩子的失去 ,我知道你心裏很難受,但是孩子的失去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孩子的失去是一種意外,真的隻是一個意外。你知道嗎?
所以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很難過,我的心情也很難過,但是我們不要把這些莫須有的東西全部都加在我們自己的身上好嗎?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看這煲湯用的魚,就是康浩哥給我錢,讓我買給你的,他怎麼會不關心你呢?他是非常關心你好不好?他的心中有你,隻是有些時候,他沒有表達出來罷了,所以你不要多想,你千萬不要多想……”在我的安撫之下,吳敏的情緒總算是平靜下來了,總之,沒有剛剛那麼大的波瀾了,變得有些平穩了。
但是她太安靜了,又把頭給重新地低了下去,呆呆地坐在那裏,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麻雀一般,樣子看起來十分的可憐。“這魚是他燉的嗎?”吳敏悠悠地說著,我正在擦著桌子的手,頓時聽了下來,因為我覺得吳敏這個時候,說話的語氣不是那麼正常,我抬頭看著她,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但是吳敏卻繼續地問著,“這魚是他燉的嗎?”吳敏看著我,那空洞的眼睛就像是兩個大大的窟窿。
“這是……”我有些遲疑不敢回答,“是你燉的對不對,丫丫,我就知道這魚就是你燉的,不是他燉的?”吳敏說著兩個手掌捂住了臉頰,“嚶嚶”地哭了起來,那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受傷的小白兔,她的頭發垂了下來,蓋住了白皙的手指。
我隻看到了一個黑色的顱在我的麵前晃啊晃的,看著正在哭泣的吳敏,我一時間又沒有了辦法,嗨,吳敏姐,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有些時候,或許一些事情,我們都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吧,隻是,我們希望它會變好不是嗎?
吳敏哭了一會兒,貌似是哭倦了,她慢慢地坐直了身子,用手背使勁地擦了擦眼睛,屋子裏麵此時的氣氛又降到了一個冰點,因為這個時候,大家都不約而同地不再說話了。嗨,這個氣氛好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