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了挺身子，給自己打打氣，現在是關鍵的時刻，艾小雅，你可千萬不要怕啊，這個人也就是氣勢上稍稍比你強那麼一點點，你一定不要怕啊，一定不要怕啊，千萬不能被這些人看扁啊，我咬緊牙關為自己加著油，鼓著氣。
但我知道莫默這個時候，已經害怕了，因為她抓著我胳膊的手，已經開始微微地顫抖了，而且越抓越緊。可我也怕啊，我也是真的怕啊！如果非要說我和莫默之間有什麼不一樣的話，那估計就是我比她會裝吧，即使我現在很害怕，但我起碼還是有一些自控能力的。我拍了拍莫默的手，用力握了握，示意她穩住。
但不管我們害怕還是不害怕，張一洋就是這麼一步一步地向著我走過來了，這讓我在心中不由得犯起了嘀咕，這個人到底要來幹嘛呢？我甚至慢慢地長吸一口氣，做好了動手的打算。
張一洋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難以捉摸的涵義，這眼神中中到底包含了幾種意思，還真是難以解讀，我仔細地辨別了一下，看了看，還是沒有看太懂。
到底是幾個意思呢？他就在我水平距離還有一米的時候，立定了，他看著我，死死地看著我，得，我下意識地握了握拳頭，瞧這個狀態，還真是要找我算賬呢，不論如何，我可不是隨便可以被他欺負的。
“行，你行！”他沒有像我想象中的，要伸出碩大的手掌狠狠地衝著我的臉頰上麵猛抽一下，而隻是伸出食指來晃著指了指我。
但我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全身每個細胞都保持著高度警惕。
“咱們以後還會再見麵的！”說完這句話，他率先走開了，他身後的一大群人也跟著他往前走了。那個叫露露的，還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看到露露還有那個媽咪一起把張一洋送到了他那輛奧迪車裏麵，車子絕塵而去。
我扶著莫默，莫默注視著那輛離去的車子，“那之前是我的位置……”
她自言自語地說著這句話，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遠去的那輛車。她用力地看著，好像要把那輛車融到她的眼睛裏，又好像她的魂魄也尾隨著那輛車而去。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個時候露露和媽咪一行人又走了回來了，看到了莫默，露露又不屑地停在了那裏，“還不走，還站在這裏幹嘛？保安，清理垃圾！”
保安得令過來趕人，“快滾！你們兩個！”
莫默也回瞪了露露一眼，這要是放在之前，莫默肯定會上前和她撕逼的，如果目光能化為刀劍的話，她也要把露露掏心挖肺的。但這次莫默畢竟有傷在身。她也就是狠狠地瞪了露露一眼，沒有說話。我扶著她，一瘸一拐地走到一邊。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問著莫默，她慢慢地搖了搖頭，“我沒事。小雅。你不用再管我了。今天這事兒。算是我欠你的。”
她輕輕地、悠悠地說出了這句話，看著張一洋駕車而去的方向，沒有任何表情。因為說話的時候需要牽動麵部的肌肉和神經，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很明顯的，有些吃力，在夜晚的寒風中，止不住地顯得有些淒涼。
我心疼地看著她。其實我救她隻是出於本能的一種反應。因為我覺得自己和她屬於同一類人，都是被人踩在了腳下的人，我和她一樣，也不一樣。隻是我希望莫默可以懂得，生為女人，隻有自己努力向上，自食其力，才會受到尊重。
“我先走了！”
莫默說完，甩開了我的胳膊，攔下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身子坐了進去，車子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歎了口氣，又轉頭看著這個金碧輝煌、流光溢彩的KTV。我還不能走，還需要在這邊一直等下去。還好剛剛蘇小玉沒有出來，我又悄悄地潛回到了對麵的胡同。
但是這個時候，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蘇小玉今天不會沒有上班吧，哎呀自己可真是粗心大意，連這麼重要的事情，我都沒有確認。可直覺又告訴我，她今天在這裏，肯定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