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的冬季,最讓人害怕的就是這隨時都有可能刮起的大風了。而且這風刮地沒有定向,就像唐咪咪騎車出去買東西,去的時候是逆風而行,但是回來的時候,還是逆風而行,這讓我們覺得省城的風,大過天。
同時也是最不靠譜的一種風。我和唐咪咪租住的小屋的窗子,被關的結結實實的,但即使是這個樣子有時候也會有些許的寒風從窗戶縫兒裏麵透出來,隻這一點點兒的寒氣,就可以讓你打一個酣暢淋漓的大寒顫,所以這風的威力真不是蓋的,這倒是提高了唐咪咪最大限度的動手能力。
她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裏麵搜羅出了一堆破布,廢紙之類的物件兒。攪拌之後,便把窗戶的縫兒堵得是嚴嚴實實的,幾乎是一點空隙都不留給這狡猾的冷風。她在為自己這幾乎可以稱之為天才的舉動一直沾沾自喜,我們在得益於沒有冷風入侵的時候,同時也同樣驚喜地發現,這扇窗子,在某種程度上是十分難以打開的。以至於屋子裏麵有時候空氣質量不是很好的時候,需要透氣也沒有辦法透。
好在我們兩個買了一個“小太陽”的取暖器,隻要一打開,這個電暖氣那溫暖的黃色光芒,便會照亮了整間屋子,吳敏姐姐和大媽也算是帶我們不薄,別看我們成天開著電暖氣,但是一個月的電費卻還好隻收我和唐咪咪50塊錢,與我們形成了鮮明對比的就是在樓梯拐角處的“地包天”,她最大的愛好,就是每天在頭發上麵別滿了發卷兒,雖然她的發型仍舊不是很出眾。
“怎麼會有300多塊的電費呢?”地包天在看到電費單的時候,她的頭猛地往後一閃,頭上的發卷被她甩掉了一個,“劈裏啪啦”地掉在了地上。康浩白了她一眼,“你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是按照電表上麵的度數抄的,就是這個數啊!”但地包天仍舊表示她不信,“這也差太多了,你瞅瞅,我這屋裏麵就一個燈泡兒,一個電暖氣,平時電視機都沒有舍得開過,怎麼會出這三百多塊的電費呢?”
自從上次和我們發生過一些矛盾和不愉快的事情,康浩對地包天的印象是非常的不好,就像現在一樣,當地包天因為電費的問題,質問他的時候,他當然也是一副愛誰誰的模樣了。“我說你這人兒是想怎麼滴,你的意思是說,我這個電費計算的有錯誤是吧,我告訴你,我是那種因為塊兒八毛,坑你電費錢的人嗎?你這冬天的用電量就是比較大啊,自己用了多少電,自己心裏麵不清楚嗎?”
看到康浩如此強硬的態度,地包天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她臉色臭臭的,從口袋裏麵掏出了錢拍在了康浩的手裏麵。聽到他們兩個人的對話,我不好意思地把頭轉了過去,嗨,真是不好意思麵對著人家這個地包天啦,要知道我和唐咪咪交的電費可是人家的五六分之一啊!這麼大的差距,讓我怎麼好意思在她的麵前開口呢?我搖了搖頭,趕緊從他們的身邊走過去。
此後,我一直生活在不安中,我也試圖在這之後向吳敏提出我自己的想法——讓她給我們加點兒電費,但吳敏卻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隨著她懷孕月份的增大,她的體態已經日漸豐腴,我看著她臉上那厚厚的一層膠原蛋白,還有在笑的時候總是會露出來的兩個淺淺的酒窩,都被被一一臉的脂肪給填滿了,我明白這是因為她優越的生活所致,“哎呀,你放心吧,這點兒小錢,你還和姐姐算這麼清楚啊!”我攤了攤肩膀,吳敏現在的生活出現了我們所向往的幸福。
創意空間裏麵的事情,慢慢地少了很多,臨近年關,省城中到處都有一種除舊迎新的感覺,除了各個商家打出的一個個的減價的活動,還有就是那首兒童歌曲,也是在大街小巷上空飄蕩著,歌曲的名字我不清楚,但是歌詞兒我卻記得很清楚,“恭喜,恭喜,恭喜你啊,恭喜,恭喜,恭喜你…….”
這年味兒,果然比較濃烈了起來,可我的心裏麵卻沒有任何的波瀾,今年這一年,命運太多舛了。而且多舛的,幾乎都快讓我喘不過氣來了。
也沒有什麼大單可以接了。隻有這一些零零碎碎的活兒,不過還好,這些接起來,也算是穩紮穩打,有時候盤點下來,也掙了不少呢。隻是有時候,在閑暇之餘,我看著窗外那一顆顆枝椏光禿的樹木,我的心中,總有一種說出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