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在媽咪的讚揚聲中慢慢地走進了旋轉玻璃門，她那高挑的身影，就漸漸地在金碧輝煌的大堂裏麵消失了。蘇小玉深吸了口氣，厭惡地閉上眼睛，“賤貨！”她很輕，但是恨恨地罵著。“行了，”媽咪狠狠地白了蘇小玉一眼。
“就嘴厲害，不是我說你，人家才來幾天，現在業績就做的這麼好，何況她的年齡還沒有你大呢，我告訴你，咱們這邊拚的是業績，可不是資曆，你要是再不努力，被人家給比下去是遲早的事兒，你沒發現最近你之前的幾個客戶現在每次來都必點露露嗎？要是不服氣，就多努力，別光添嘴上功夫！”
之前在電影裏麵看到媽咪罵人都是一絕，這次親眼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罵起人來，簡直是有板有眼，而且這其間罵了這麼多的字，都不帶一個標點符號，一氣嗬成啊！“她那個賤樣兒，我學不會！”蘇小玉從口袋裏麵掏出了一支煙，點燃之後，猛地吸了一大口，然後吐出了一口濃濃的煙霧。我看到媽咪的胸腔也猛地擴大了一圈，但我認為她胸腔的增大，肯定不是被蘇小玉這一口煙給熏得了。
“什麼叫賤樣兒，嗯？你現在是不是還認為自己是大學生啊，你走進這個門內，你還以為自己是清純少女嗎？我告訴你，你和露露的本質是一樣的，都是幹這一行兒的，就不要老那麼端著，你要是覺得這份工作比較下作，你就走啊，沒人留你，也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兒。”我的天，媽咪的嘴上功夫，在看《九品芝麻官》這部電影的時候，都深深地有感覺了，這個媽咪比起周星馳的師父來說，有過之無不及，而且明顯高了幾個檔次，罵人不帶髒字兒，這可真是牛逼。
蘇小玉低著頭吸著煙，沒有反駁，把自己手中的煙頭熄滅，丟在了一邊，“媽咪，您別生氣，我錯了，不該那麼說，以後我會加油的！”媽咪臉上的怒氣這會兒才消散了，“我是比較看重你的，要不然也不會在那種情況下幫你，你自己好自為之了。”說完她轉身走上了台階，走到了大堂裏麵。
蘇小玉看著她的背影，呆呆地站在那裏，夜晚的風涼涼的，但是她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外套，裏麵就是那身日本女生的學生服，絲襪裹腿，還是很薄的絲襪，這個場麵看起來真心讓人有些難受。她在冷風中抹了抹眼睛，吸了吸鼻子，挎上了自己的包包，轉身離開了。我慢慢地從柱子後麵探出頭來，跟在她的身後。
我發覺自己真的有跟蹤別人的天賦啊，你瞧瞧，就這麼一通兒的跟蹤，愣是沒被發現，而且路邊的垃圾桶，拐角處，還有電線杆都成了我的遮擋物。“哎，艾小雅，你到底是在幹嘛呢？這麼神神秘秘的。”擦，我隻顧著跟蹤別人，卻沒有想到我身後還跟著一個人，這他媽的可真是奇葩啊！
我憤怒地轉過頭去，“你跟過來幹嘛？”我低聲嗔怪著。章燁峰顯得一臉無辜，“不是啊，我看你在幹嘛，就跟過來了，再說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也不安全啊……”這個章燁峰啊，難道你瞎嗎？看不出來現在場合不適合說話嗎？還在這邊長篇大論的，我害怕蘇小玉察覺到身後有人，就一下子捂住了章燁峰的嘴巴，“你要跟就跟，記著別說話！”我捂住了他的嘴巴，小聲說，章燁峰點了點頭。
蘇小玉步行的速度有點慢，而且步履蹣跚。搖搖晃晃的，嗨，我到現在還是沒有弄明白，她為什麼會走上這條道路呢？她為什麼會選擇這樣的行業呢？“艾小雅，這個人到底和你是什麼關係？”章燁峰還是忍不住地發問，“這個人好像有點問題啊？”我瞪了他一眼，他立刻噤聲了，“好了好了，我不說了……”
哎呀，這麼多的彎彎繞繞兒，其實也沒有走多少路，隻是蘇小玉的步調太慢了，但我還是驚訝於，我泱泱大省城，竟然在這金碧輝煌的商圈裏還存在這樣汙穢不堪地街區。這估計也跟幸福新村一樣，是一個都市村莊，但奇怪的是，幸福新村起碼街道幹淨，房屋整齊啊，規劃起碼還算是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