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次隻要我有點質疑她們的公司是不是涉嫌剝奪員工的正常休息的時候,唐咪咪卻義正言辭地說著,這是她的光榮,因為她現在做的是和小馬警官同樣的工作。瞧瞧,愛屋及烏成這個樣子了,可以明白小馬警官在她心中的位置了,十分重要,十分重要啊!沒辦法,這個丫頭啊,總是喜歡留便簽,發個信息,不就結了嗎?這下可好,我又要重新上樓,給她收床單。
嗬嗬,我在心裏麵苦笑著,這個丫頭啊,總是有收不完的東西,而且都是要我幫她收回來,成天丟三落四,現在還好,她都知道給我留個便簽紙,有好幾次連便簽紙都忘了給我留了,那床單和被罩還有其他的東西就一直在天台上麵掛著。
有一次,她的床單在天台上麵掛的時候也忘記了是幾天了,這個丫頭自己也忘記了,也沒有給我留下便簽紙。等到有天我們上樓回家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床單竟然在樓梯口兒的地包天的床上鋪著。
唐咪咪眼尖,一下子就認出了那是她自己的床單,但是地包天也死不承認地說著那是唐咪咪的,但是總歸不是地包天的,唐咪咪畢竟還是有底氣的,終於在唐咪咪的責問聲中承認了那是她在天台的晾衣繩上麵取下來的,究竟是誰的,她也不清楚。這把大家弄得是哭笑不得。
但是事已至此,唐咪咪看了一眼自己的粉色的床單,現在看來完全是巧克力的顏色了,她吞了吞口水也沒有再拿走了。這倒是便宜了地包天,白白的得了一條嶄新的床單。但是吃一塹長一智,唐咪咪也就是從那個時候才認識到了,要留便簽紙是多麼的重要的。要不然床單豈不是又被拿走了嗎?
我拆開了房東大媽拿給我的那個紅包,裏麵有兩張嶄新的“100”元的紙幣。嘖嘖嘖,大媽這次還真是蠻大方的。但是收到這個紅包讓我的心裏麵卻有點忐忑啊,這個禮,貌似是有點重啊!大媽在我心中的形象也完全顛覆了,不是因為這區區的兩百塊,而是剛剛大媽在樓下談話的時候,明明就是一個和藹的長輩,我甚至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媽媽的影子啊!
我歎了口氣,把那個紅包放在了床頭櫃裏麵。然後慢慢開門走到了天台。果然,唐咪咪的床單還是再那邊孤零零地晾著。冬夜,天台上的風涼涼的。今天夜空中非常晴朗,但是星星卻是不多。月亮倒是如彎彎的銀鉤掛在了天上,倒是還算是明亮。“月明星稀”正好驗證了這樣一句話。
我輕輕地撩起了床單,撲鼻一股肥皂的味道,想起了上次在這邊遇到康慧的情景,就是床單剛剛被撩起來的時候,我看到了坐在那邊的康慧。但這次當床單慢慢地被撩起來的時候,我也看到了一個人。沒有由來的,我的心也跟著跳動著。
那個人的身影佝僂著,站在天台邊上,前麵就是圍欄兒。借著月色,胖胖的身材,微駝的背部,還有輕輕地隨著風在微微飄蕩的發絲兒,那不是房東大媽又會是誰呢?她離我大概有一米多的距離,站在那邊一動不動的。怎麼會這樣呢?是站在那邊想事情嗎?要不然我上樓的聲音,怎麼也不會把她給驚動呢?
不知怎麼,我也慢慢地鬆開了手裏麵的床單,躡手躡腳地站在了一邊,也不敢亂動了。我慢慢地彎下了腰,從床單的縫隙,看著大媽的背影。說不出來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是看到了大媽的背影,我心裏麵頓時都能湧上了一股酸楚。
皎潔的月光下,她的背影是那麼寂寞,那些銀白色的發絲反射出了月亮的光線,是那麼柔和,好像那些都不再是一些銀白色的頭發了。而是原本就是一些發光的頭發。大媽的背有些微駝了,看起來老態十足。到讓我覺得挺心疼的。
雖然她現在在這個寸土寸金的省城,擁有自己的一方土地,有這麼些個房客供養著,但是康慧和康浩仍舊是她自己一個人一手帶大的。單看她那些花白的頭發,還有她那粗糙的掌紋就可以明白,她生活的不易與艱辛。女人的苦啊,有些時候是外人不可以理解的,也是常人無法想到的。
“嗨……”大媽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這倒是把我給嚇的一個激靈兒。
但是我仍舊屏息凝神,“老頭子啊……”大媽的聲音仍舊是悠悠的,但是可以清晰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裏麵。聽到大媽在這邊提到了自己的老伴兒,也就是康慧的父親,不知怎麼的,我的心裏麵也突然間難受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