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也是滿腹心事,搖了搖頭,“目前我們福利院的資金也是相對比較緊張的,你也知道現在很多被收養的孩子都不是完全健康的,目前確實挺困難,欣欣的病情,也需要一比不小的開支,但是我已經想社會上發起求助了,眾人拾柴火焰高,不到最後一刻,我們是絕對不會放棄希望的。”院長說地情真意切,我和黃警官也點了點頭。
“我也可以發起我們公安係統的民警捐一下款。”黃警官也連忙表態。
“欣欣,我們要走了,你可要好好聽話,過兩天我們再來看你,你看有芭比在這邊陪著你哦。”快要離開的時候,我和欣欣這樣告別著。
“對啊,對啊,你還要記得答應叔叔的,都要做到啊。”章燁峰衝她眨了眨眼睛,“你們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忘記的。我和叔叔可是拉過勾,蓋過章的。”欣欣開心地笑著。
“麻煩你們了小雅姑娘!”在分別的路口,黃警官向我和章燁峰道著謝。
“您別這麼說,這都是應該的。”這句話竟然是章燁峰說著,擦,充什麼好人,成天就是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為信條的人,現在怎麼突然成了一個“雷鋒式”的好同誌了呢?我呸,你這是在裝什麼?——五講四美三熱愛嗎?真他麼虛偽。
和黃警官到了別,我和章燁峰重新回到了皮卡車上。車子離開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福利院,湧上心頭另外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兒。忍不住間,又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嗨!”
隻是輕輕地一聲歎息,歪打正著地傳到了章燁峰的耳朵裏麵。
“嗨什麼,嗨什麼啊,你日本人啊,事情不是解決了嗎?還唉聲歎氣的?”嘿,真新鮮,我覺得我身邊這位基本上都可以去說相聲了。我就“嗨”這麼一聲,他竟然可以聯想到日本人。
“解決?你說什麼解決啊?”我看了看章燁峰,“如果下一次欣欣再給我要媽媽呢?我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麼整了,原本都不應該去撒這個謊,弄得現在絞盡腦汁地去想一個又一個謊。”我拍打著腦袋。
“得得得,就算是想不出你也不能坐在這裏幹拍著腦瓜子啊,停一下,停一下…….”章燁峰伸出一隻手來製止我,“你先不要這麼糾結,我們來設想一下,假如你當初沒有說謊,麵對著這樣一種情況的小姑娘,當她媽媽被她爸爸槍擊致死的時候,你如果要把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說給孩子聽,你準備怎麼說?”
我屏息凝神地等待著章燁峰接下來的話,“你是不是會這麼說,那個欣欣啊,你媽媽掛了,還是被你親爹一槍給開了瓢兒……”
我的眼角膜都快被瞪撕裂了,“我又不是傻瓜,這樣說孩子會崩潰的。”
章燁峰點了點頭,“對啊,隻要不是一個徹底的傻瓜都會這麼想。”見我還瞪著他,趕忙轉移,“哦,不,我是說雖然我們真的說了一些假話,但是也要看一下這些假話是不是會造成一些好的結果,就比如,你告訴欣欣她的媽媽出去看美麗的風景,出去旅行,這就在孩子的心裏麵種下了一顆種子,讓她時時充滿著希望。”
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章燁峰,突然發現這張變幻莫測的臉好像沒有那麼討厭了。他今天的行徑,委實顛覆了在我原本的映像中對他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處世哲學,歸程中由於解決了一些問題,心情大好,我看著窗外的景色,微笑又不知道什麼時間爬上了自己的臉龐。
車子外麵的風景,慢慢變成了我所熟悉的街景,怎麼回事?我們不是還要回到創意園嗎?但……雖然我是一個路癡,但我還是明白這不是去到創意園的路線,這好像是到幸福新村的路線,我望著窗外西落的太陽,偷偷瞄了一眼章燁峰,他還是像往常一樣開著車子,並沒有其他特別的表現。
這家夥的葫蘆裏麵到底是賣的什麼藥?我張了張嘴巴想問,但是鑒於我不太了解章燁峰這個時候處於哪一種精神狀態,最終還是閉起了嘴巴。
知道車子走到了幸福新村的東大街入口處,才停了下來。我看了看天幕,這個時間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不去加班卻走到這邊,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