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上梅琮佳一直在想林宇璿的話,如果她是一朵無色無味的梅花,她真的需要一坯土嗎?這個比喻有點兒意思,她啞然失笑了。因為覺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狀態和生活方向,不能拿別人的人生去參照,也不好要這些花草來比擬。
龔潮是唯一,她梅琮佳也是唯一,她現在沒有過得不好。
她抬起頭的時候,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從車廂的尾端走來,經過她的身邊,“葉……姐!”她比她年長,直呼其名很不禮貌,顯然她也已經不是溫太太了,所以,叫一聲葉姐吧。
葉敏回身看了看她,“梅琮佳?!”
她和梅琮佳其實沒有怎麼熟,見麵也隻不過一兩次,但是,她的人生詭計卻因為她的出現而出現了大波動,所以,她就算是化成了灰,她也認識她。她打量著梅琮佳,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小丫頭了,更有女人味兒,更知性了,怪不得溫錦豐會相中她。
恨和怨都沉澱下來了,她覺得自己能夠很從容地麵對這個破壞了她婚姻的女人了。
不是節假日以至車上有很多空位,葉敏就在梅琮佳對麵坐了下來,很優雅地一笑,“你怎麼……不用上班嗎?”
“我請了假,家裏有點兒事。你呢?”
“我回上海,帶我兒子回北京。”
梅琮佳皺了皺眉,“你兒子不是一個禮拜前剛回的上海嗎?”
“嗯?什麼?怎麼可能,我現在的先生剛給他辦了轉學手續,我才去接他。”
溫錦豐對她說謊了,而目的是為了找個理由好去車站送她,梅琮佳倒吸了一口氣,她知道這幾年溫錦豐對她不錯,但是她覺得他隻是可憐她一個姑娘在上海混,沒有別的,現在看來沒有那麼簡單了。
梅琮佳不清不楚地笑了笑,“哦,是嗎?聽溫總說你又結婚了,先生對你很多,你真好福氣。”
她這句話說得有點讓葉敏冒火,但是葉敏還是極力地保持住自己的風度,“是呀,我現在過得不錯,但是,我就不明白了,這些年你們怎麼不結婚?怕我到處說,你是小三上位,我沒有那麼無聊!”
“我們?”梅琮佳又一次皺了皺眉頭,她對她有誤會,難道他們當年離婚是因為她嗎?這怎麼可能!“你是說我和溫總……不,你一定是誤會了,我和他出了上下屬關係,什麼事情都沒有?”
葉敏受不了這女人的虛偽,她恨恨地看著梅琮佳,“都過去這麼久了,有必要這樣嗎?那天晚上我去公司接他,親眼看到你上了溫錦豐的車,而他回到家裏的時候,襯衫上有口紅印,你還狡辯說你們沒上過床嗎?”想起當時的情景,還是會恨得牙根兒癢癢的。
梅琮佳在腦海中搜索著,哪天晚上?在晚上能在公司遇上的,隻有瑞貝卡說她男朋友請吃飯的那天了,她說的口紅印,也應該是瑞貝卡喝得爛醉之後,溫錦豐拖著她的時候不小心蹭上去的吧?是不小心呢?還是早有預謀呢?現在回想起來,她覺得整件事情都充滿著陰謀,而最可憐的,是她麵前這個女人,當了炮灰!
她應該要講清楚,倘若因為瑞貝卡的陰謀,讓自己被這個女人恨了這麼久的話,她也同樣可憐,不是嗎?
“葉姐,這真的是個誤會!那天瑞貝卡約得我們,她指定了要我乘溫總的順風車,到了那之後,瑞貝卡說她失戀了,把自己灌了個爛醉,溫總沒辦法才載她送到了我那裏過夜的,我那天很清醒,我確信我沒有留什麼口紅印在溫總身上,早說,我幾乎沒有都不化妝。”
葉敏錯愕地看著她,是個誤會?!怎麼能是個誤會呢!一個誤會讓她失去了苦戀十多年的男人,失去了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這個事實讓她難以接受,並不亞於之前發現了溫錦豐出軌一樣。
“葉姐,你還不相信我嗎?這麼跟你說吧,我一直一個人,我有自己愛的男人,他已經死了,但是他把我的心占得滿滿的,為這段感情,我對自己整個的未來都失掉了興趣,我怎麼可能去做一個拆散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呢?”
葉敏淒冷地笑了笑,“我相信你,是我錯了。”
梅琮佳看著她臉上不悲不喜的尷尬,才意識到她說了一個令這個女人崩潰的事實,“對不起,葉姐……”可是,真的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事實便是如此,她後悔也晚了。
葉敏摸著鼻子,擺了擺另一隻手,“好了,我知道了,我沒事。”她說,“都過去了,都是命中注定的劫難,讓我跟溫錦豐不能白頭偕老,現在我有我的家庭了,所以,什麼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