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我這瓶子酒足足五十多度,你也能一口氣幹進去,有兩下子啊!”老人笑嗬嗬的看著我。我掏出了身上的煙,給了老人一根,隨後說道:“大爺,您應該在這裏待了挺長時間了吧?”
老人抽著煙,眯著自己剩下的一隻眼睛緩緩的說道:“是啊!算上今年我已經在這裏待了三十年了!”三十年?!這個老人看上去也就六十多歲,三十年前的話,也就是說這個老大爺三十多歲的時候就在火葬廠工作了。
果然老人後麵的話證實了我的想法:“我三十年前就在這個火葬廠裏麵工作了,那時候國家還沒有強製火化,所以火葬廠的效益並不是特別的好,我那時候是一個燒屍體的。因為掙得錢不多,再加上工作的原因,雖然是一份穩定的工作,但卻始終沒有結婚,
別人一跟我相親的時候,隻要知道我的工作就直接拒絕了,畢竟誰也不想嫁給一個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人吧。”老人喝了一點酒之後話匣子就打開了,慢慢的給我說著他年輕時候的事情。而我也沒有任何不耐煩的樣子,隻是在那裏靜靜的聽著。
“直到國家強製火化之後,我才算是慢慢的能夠掙得多一點,至少自己吃穿都不會那麼拮據了。本來我也想過辭職換一份別的工作的,但是因為某些原因我還是在這裏留下來了。而二十年前,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讓幾乎所有當時的老人都離開了這裏,除了我以外。”
我看著老人沒有說話,隻是奇怪究竟發生了什麼,能夠讓一個廠子裏麵所有人幾乎都選擇離職呢?因為那個時候火葬廠雖然不是什麼好工作,但是至少是旱澇保收的穩定工作啊!能夠讓幾乎所有人都選擇離開,這點真的讓我有些想不通。
但是更加讓我想不通的是,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走了,隻有這個老人還選擇留下來呢?難道說這個老人有什麼特別的原因才選擇留到這裏麼?
窗外的風猛然間大了幾分,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更讓這個夜晚多了幾分詭異。傳達室外麵的門突然間響了一下,我猛地感覺到一股子強烈的怨氣從外麵穿了進來,讓我在夏天都感覺到了一陣陰冷。
但是眼前的老人卻像是一個沒事的人一樣,就這麼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就連臉上的表情都很平靜。我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從口袋裏麵掏出了一張符咒。就要往門口走去。
“小夥子,不用去了,隻要你不進去,它們是不會出來的,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我聽到老人的話之後,腳下的腳步生生的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老人說道:“老大爺,你認識門外的那些東西?”
老人又掏出了一瓶子白酒,這次沒有倒到缸子裏麵,而是自己打開之後直接對著瓶子喝了一口:“何止是認識啊!我跟他們在一起都二十年了,就連我這隻眼睛都是它們弄瞎的。”老人平靜的有些過分了,甚至於已經平靜到了一種仿佛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程度。
也許就像是老人自己說的那樣,因為見過了太多的生生死死,所以很難再有事情讓他的心性起變化了。我慢慢的坐回了凳子上麵,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想聽聽眼前的這個老人會說出什麼樣的事情,也很好奇這個老人告訴我一件怎樣的故事。
老人喝著自己的酒,轉身又從我的煙盒裏麵拿了一根煙,隨後喃喃的說道:“二十年了,我不知道這二十年裏麵,那些人都過得怎麼樣,但是我卻在這裏守了二十年了,二十年的日子裏麵每一天我都在跟他們作伴,誰又知道我心中的感受呢?嗬嗬。世間的事情終究還是要有一個結果的。
老人喃喃的說完之後,慢慢的告訴了我一個關於二十年前的故事,一個很多人都不曾知道的故事,二十年前,那個讓幾乎所有人都辭職離開的事情。
老人喝了一口酒慢慢的說道:“二十年前,我還是一個火化工人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也就是這件事情讓這二十年來,火葬廠裏麵始終不曾有過一日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