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築基時代(1 / 3)

中原大陸西南,青陽山,青陽學院。

三年級道法一班。

“本月功課到此結束,下月初三辰時,全班在參道峰集合,都聽清了沒?”

講台上,一位中年男老師麵無表情的說道。

“是!”台下近百名學生整齊回答。

“最後我再強調一遍,此次假期時間下山玩耍,我不作幹涉,但是千萬千萬,千萬不得以神識窺探他人氣海修為,此乃修真界第一大忌,都記住了沒?”

“是!”

“那麼,現在下課。”男老師沒有再多言,簡單收拾桌麵過後,便快步出了教室,仿佛有天大的事在等著自己。

隻見老師前腳剛走,台下眾學生便混作一團,一部分人直接就跟著後腳走了。

“都安靜!上午還有自修呢,現在還是自修時間,還有半個時辰才下學!”

班上有人出來上台維持秩序,一名二八少女,明眸皓齒,吐氣如蘭,身如輕燕,環佩叮咚。

“薑淇,算了,老師都走了,幹嘛還這麼認真。”有個男生勸道,“而且今天本來是學院大比,大家都想去見識一下,難免走的早一些。”

“都這麼隨意,一點都沒有向道之心。”薑淇顯然也知道這點,隻是有些無奈的說道:“都是之前兩位好班長,帶了個好頭,弄得現在大家都跟著曠課早退了。”

那男生卻笑道:“心性修為是自己的事,你看我楚行,什麼時候被人影響過?”

薑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著一絲煙塵氣的說道:“你那是不敢。”

見眾人並未因為她的話而留下,薑淇輕歎一聲:“算了算了,都早退吧,我也不管了,人走了還清淨些。”

隻聽薑淇座旁有個女孩問道:“淇姐姐,為什麼老師說,不能窺探他人修為啊?”

女孩眉目如畫,顧盼生姿,看上去要比薑淇小一些,一身淺綠色衣裙,更顯青春活力。

薑淇顯然跟女孩很熟悉,伸手撫了撫女孩衣領,笑道:“雲兒,你自小在家,不知道外麵的一些事。”頓了頓,薑淇柔聲說道:“要知道,一個修士最重要的就是氣海,隨意窺探他人氣海的行為,往往被認為是一種侮辱,後果是很嚴重的。你隻要記住這點就好了。”

被稱為雲兒的女孩卻又問道:“可是,如果不知道他人修為,平時會很不方便吧?”

身後楚行頓時笑了,“雲兒你好迷糊,昨天才跟你講了護體靈氣的事,怎麼今天就忘了?”

“你還好意思笑,班上指派你給雲兒做課前輔導,你倒好,整天四處閑逛不說,還不學好!”

見班上已經沒多少人了,薑淇回過頭小聲斥責楚行。兩人是前後座,因此楚行倒能聽清。

“你等等,薑淇。”楚行一臉驚訝,“什麼時候是指派我輔導了?明明是木辭那家夥!”

“你跟他一起的,他現在看不見人,責任可不就落在你身上了,怎麼,你還不願意?”

楚行卻心虛的看了看雲兒的眼睛,湊近薑淇,小聲道:“你以為我不願意啊,隻是……”

“怎麼,木辭能教得,你就教不得?真的是,給你機會都不會珍惜啊?”最後一句話,薑淇說的極小聲,楚行卻聽得很清楚。

“淇姐姐,你們在說什麼啊?”雲兒好奇道:“啊!我想起來還有一個問題,老師為什麼說,如今是大築基時代啊?”

薑淇給了楚行一個眼神,楚行會意的點頭,解釋道:“這是天都大修士陳乾提出的理論,說起來,這裏麵還有一段典故呢。”

雲兒清脆的聲音問道:“什麼典故啊?”

“是這樣的,數年前一位修士問起陳乾對如今修道界的看法,陳乾便提出了這麼一個理論。不過他還有一句話,你聽了肯定要笑。”楚行還故意賣了個關子。

“什麼話,什麼話呀?我聽過這個人,好像還挺有名呢!”

“他說,如今的修道界,築基期約等於狗。”楚行一臉古怪道,“所以現在,這位大修士如今在外麵的名聲,很不好。”

出乎楚行的意料,雲兒卻並沒有笑,反而一臉認真的說道:“楚學長不覺得,這兩句話放一起有些怪嗎?所以雲兒倒是覺得,一定是在哪裏訛傳訛了。”

楚行微微一愣,顯然之前沒有想過此事,略顯尷尬道:“額,其實我也覺得是這樣,不過聽人說的多了,也就當真的了。”

雲兒卻放下手中的書,用嚴肅的口吻說道:“學長,修道一途最忌道聽途說,去偽存真,才是一個修行者的能力。”

見楚行臉上尷尬更盛,雲兒突然換上一副笑臉,“這是雲兒這半個月來,聽殷老師講的最多的話哦,要是說的不對,學長可不要放在心上呢。”

“不會不會,的確是我鬆懈了。”楚行看了看薑淇,然後給了一個無能為力的眼神。

“楚行學長從善如流,這點可比有的人好呢。”聽楚行承認自己說得對,雲兒顯得開心極了,眉眼間都洋溢著化不開的笑意。

薑淇眼見楚行這般模樣,心下微惱,卻也並沒有說什麼,雲兒似乎突然想到一件事,驚喜的說道:

“對了,淇姐姐,木辭學長上次說,月初的時候帶我……帶我們去山下集市逛街……”雲兒忽然停頓道,顯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突兀,俏臉一紅,心裏默念道:“要矜持,要矜持……”

薑淇心裏暗歎一聲,卻隻是說道:“今天學院大比,雲兒你忘了?”

“對啊!我怎麼忘了,木辭學長那麼厲害,肯定會參加學院比賽的,淇姐姐,我們等會過去看看好不好?”雲兒欣喜道。

“隨你了。”薑淇說道,“不過現在還去不了,因為……”

“上午還有最後的自修嘛,但是淇姐姐你看,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雲兒環顧四周,見班上並沒有多少人,笑嘻嘻的對薑淇說道。

薑淇頓時有些不悅,“雲兒,你剛剛才說去偽存真,那我問你,何謂真?”

“哦。”雲兒頓時低下頭小聲道,卻也沒解釋,小手撥弄著衣裙,作楚楚可憐模樣。

“你這丫頭,”薑淇哭笑不得,道:“快去自修了,下午我還要考你如何辨認修行,這可是昨天才學的。”

兩女在前麵竊竊私語,楚行卻一臉鬱悶:這該死的木辭,明明是你這家夥的事,整天不見人影,指導雲兒修行的事落在我身上不說,還時不時讓我受一頓打擊,這次放假絕對少不了狠狠敲你一筆!

竟完全沒有因為雲兒的態度有不滿,似乎,是薑淇多心了。

正想著如何好好的坑木辭一筆,楚行忽然聽到教室外有人在吵鬧。

“一班出來個能打的,我牛老大專程過來講道理。”

很有藝術價值的一句話。

略顯安靜的教室裏,稀稀拉拉的還有二三十人,此時突然爆出一陣大笑,教室裏一時間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有人則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想要出去看看到底是哪個活寶,不料,卻被人狠狠的推了進來。

“堵門!教室裏麵出來個能打的,我牛老大話不說第三遍。”

“怎麼回事?”

見事情似乎有些不妙,薑淇第一時間便看向楚行。

“體修三年級的牛鶴,此人實力不低,聽說有築基七層左右,似乎來者不善啊。”楚行似乎認識來人,神情微冷,看了看窗外,低聲歎道。

環顧班上,隻見大約還有三十人在,楚行卻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這些人裏,一個能打的都沒有。能打的,要麼先走了,要麼參加學院大比去了,看對方十來號人,氣焰囂張,有恃無恐,明顯是有備而來了。

看樣子,今天要被人堵門一上午了。

堵門,是青陽學院裏學生集體間發生矛盾時,最常見的報複手段,一般用於將個人矛盾轉化為集體矛盾,以至於對方淪到眾叛親離的地步,端的不可謂不高明。

“叫你們班上最能打的那個……”牛鶴剛開口喊話,卻見邊上一個小弟搖頭示意,顯然有話說。

“什麼事?”牛鶴有些不滿,隻是牛鶴對這人還有些印象,此人素有“好打聽”的稱謂,若是能夠知己知彼,倒也不耽誤時間。

“好大廳”低聲勸道:“老大,這一班有幾個人,不太好惹啊,您還是稍微低調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