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將渠的話,燕丹鬆了口氣,能在朝堂之上出來幫助自己說話的,也就將渠、鞠武、呂克伯了,隻要他們其中有一人說話,便可引起連鎖反應,至少可以使這場爭論變得混亂,父王最怕爭吵,也必然會不議此事。
“上大夫之言差矣,此言雖無明言,然其中之意仍有駁斥王上愚蠢之意。”栗腹說道。
將渠聽後,點點頭說道:“國相所言亦不無道理,雖有牽強之意,然深思之下,或可如此理解。”
燕丹聽後,不解的看了眼將渠,但見他麵色平靜,胸有成竹的樣子,便收回目光,靜靜的等待將渠的下文。
將渠此話一出,直接的結果就是讓栗腹也無法接口了,主動權一下子被將渠奪走。
燕王看著將渠問道:“依上大夫之意,當如何處理此事?”
“依臣下隻見,昌國君如今為遼西郡守,且守衛孤竹之地,王上可降其爵位,以作懲戒,亦可正國之律法。”將渠說道。
這邊栗腹一聽,正要出聲反駁,不想燕王一拍王案,高興的說道:“上大夫所言甚是,如此既可懲戒昌國君,亦可安定軍民之心,好,便依上大夫所說。”
聽到燕王的話,栗腹心裏微微惱怒,但木已成舟,此時再去反駁大王,必然惹得燕王不喜,隻能是自己找不痛快了!
這時,燕王又看向一名老者問道:“鞠奉常,不知昌國君當將為何爵?”
那老者正是燕丹的師父鞠武,他出列施禮後說道:“啟稟大王,可降昌國君為候爵。至於是何侯爵,還請大王定奪。”
燕王聽罷,想了想後說道:“既我燕國已失遼東之地,如今昌國君又鎮守遼西,如此,便將為望諸候,望其莫要忘卻遼東諸族曾是我燕國子民,早日奪回遼東。”
“大王高見,臣下敬服。”鞠武施禮說道。
燕王笑了笑,擺手說道:“此事,便由奉常操辦。”
“臣下領命。”
此番爭鬥,明麵上看是栗腹占了便宜,昌國君被將為望諸侯,但實際上,卻是將渠所得更多一些,因為將渠的話堵住了栗腹和司寇範亥,如果燕王讓範亥依律法定罪,那必然是要將樂間打入大牢的。
這也是為什麼由司寇範亥先出列奏報,栗腹加以輔助。正是因為將渠在旁觀之後,明白了栗腹的最終目的,這才出麵將他們的路堵死,將渠也抓住了燕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最終改為降爵,而爵位之事則是奉常鞠武所管,是以鞠武先前也沒有出列幫助燕丹,而是聽了將渠的話之後,便明白了將渠的意思。
可見兩人之間是何等的默契!
事情雖然已經定下,但燕丹心裏還是不太舒服,覺得將渠有些畏懼栗腹了!
“諸位還有何事?”這時,燕王又說道。
“大王,臣下尚有一小事。”又是司寇範亥說道。
燕王皺了皺眉頭,聽到範亥說是小事,便有些不耐煩,不過還是說道:“是何小事,要在這朝堂之上言說?”
範亥聽到燕王不滿,趕緊說道:“乃是有民告官之事。”
“嗯?民告官?”燕王問道。
“正是。”
“所謂何事,還不速速道來!”燕王冷聲說道。
在這個時代裏,民告官非同小可,因為此時官員不多,大多為君王直接任免,所以,民告官之事,其實是在打君王的臉,最為君王所忌諱。
“是,乃是薊城商賈告薊城令呂大人,言呂大人帶人查抄其商鋪之事。”範亥說道。
“薊城令何在?”燕王喊道。
這時,薊城令呂克伯趕緊出列施禮說道:“臣下在。”
“可有此事,還不細細將來。”
“回稟大王,確有此事,臣下之所以查抄商鋪,乃是臣下懷疑其為他國探子。”呂克伯沉著的說道。
“哦?可有何證據?”燕王問道。
“臣下正在加緊審問,查抄之時,亦曾得帛書十餘封,然其所書並非成文,臣下正在命人譯其帛書。”呂克伯說道。
這時,燕王看向範亥問道:“既已查抄,為何其人向司寇狀告?”
範亥趕緊回道:“回稟大王,乃是其子前來司寇所狀告。”
“司寇大人,既其子前去狀告,司寇大人為何不前往府衙告知?若是走了探子,司寇大人可擔當得起?”呂克伯冷聲說道。
燕王瞪了一眼範亥,正要說話,這時,栗腹出列說道:“大王容稟,呂令尹所查找商鋪乃是秦國商賈,據其子所言,呂令尹在秦國之時,曾因事與其父生仇。”
聽到栗腹的話,燕王愣了一下,這時栗腹接著說道:“不瞞大王,此人非是旁人,乃是秦相呂不韋之戚。”
燕王一聽,頓時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