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麵的人似乎也極有耐心也不催促她,就讓她這樣坐在馬路邊發呆。
其實這一幕何其恐怖,半山腰的公路中央坐著一個女子離她不過半臂的地上停著一輛看起來蓄勢待發的跑車。
雙方僵持著,似乎誰都不想妥協。
時間又過了很久很久,就到夏亦澤似乎都能聽見時間流逝的聲音。
他終於忍無可忍的打開車門走了出去。他跨出去,他與依依的距離不過一步之遙,但是他們之間卻隔了一個銀河的距離。
他伸手用力的將依依從地上拎了起來。他幾乎震怒了,臉上是無論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了的憤怒。
他說,“你來這裏幹什麼?”
他問的是來這裏幹什麼,而是怎麼上來的。
他還是對她抱有期望的吧?
與他幾乎掩飾不住的憤怒相比依依就顯得淡然多了,她抬起頭看著他,眼睛裏終於有了一抹光亮。
“你很恨我吧?”
夏亦澤沒說話,拉住她纖細胳膊的那隻手卻加力了。他力氣用的很大,幾乎要將依依的骨頭捏碎。依依強忍著不去喊疼,隻是眉頭卻緊緊的蹙起。
“對、對不起……”
夏亦澤一愣,眼裏閃過一抹的不可置信與慌亂,怎麼會……
可是依依卻真的低下頭對他虔誠的說,“對不起,因為我的私心所以現在成了這樣的局麵。”
夏亦澤放開她的手,眼睛一直盯著她。
依依像是不知道她說的話將夏亦澤惹怒了一樣,她說繼續說,“對不起這段日子我一直在……騙你,隻是很……”
夏亦澤忽然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他漆黑的眼睛裏閃過一抹可怕的瘋狂。
他用力的掐住她的纖細的脖子,她的臉逐漸泛出青紫色。
他怒吼,“你別說了,別說了!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你就別說了,我不想聽!你不想說了。”
此刻的她就像一隻弱小的螞蟻一樣,隻要他手指稍稍用力都能結束掉她的生命。
她很清晰的感覺到她肺腔裏的空氣在一絲絲慢慢消失,她能感覺到她臉上的酥麻……好像,真的快要……
她連掙紮的力氣都沒了。
君燁啊,這個不算她不遵守承諾了吧。
她多麼想你啊。
真的多麼想你啊。
夏亦澤看著她慢慢變成深紫色的臉心髒猛烈的抽動了一樣。他是恨她,尤其是當她以一個受害者的身份出現在他身邊的時候更加的恨她,可是那又如何?
他還是很愛她。
甚至不比她愛那個君燁少一點點。
他鬆開手,看著她因為忽然得到呼吸劇烈的咳嗽心裏閃過一抹愧疚,他剛剛要蹲下來拍她的背的時候忽然聽見她輕聲的呢喃,“……為、什麼、不、繼續……”
他的手指忽然僵在半空中。
他看著她漲紅的臉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微笑,那句明明快要說出口的關心的話卻變成了諷刺,他說,“看來你就那麼想死啊?”
他勾唇一笑,邪魅妖嬈,“可惜,我偏偏不讓你如意。”
他伸手用力扳住依依的下巴強迫依依抬起頭看著她,他冷哼一聲,“可惜怎麼辦?我現在把你那張臉看膩了。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不然我會忍不住想、吐、的。”
想、吐、的。
依依的身體終於忍不住顫抖,像個斷線的風箏一樣。
夏亦澤鬆開手,對她勾唇一笑轉身看樣子心情很不錯的跳上跑車將開車偏離了一點點繞過依依開著跑車下山去了。
依依呆滯的看著地麵終於抑製不住的哭出來,他說討厭她的意思嗎?這不是正常的嗎?他討厭她關她什麼事情啊!
為什麼她那麼難過啊。
好像心口破了一個大洞一樣。
夏亦澤故意將車載音樂開的很大,勁爆的低俗的音樂響徹了他的感官,所以他絲毫聽不見身後那個女孩撕心裂肺的哭聲。
他的臉上也劃過一滴冰冷的眼淚。
哭下來的那一刻他連忙擦去,他會哭嗎?當然不。他緊緊的抿住唇完全不肯承認他竟然哭了,可是那眼淚卻越來越多。
他們背道而馳。
臉上卻都流著悲傷的眼淚。
那場悲傷就好像不可治愈了一樣。一直到很久之後依依都還記得那次在北山她哭的多麼難過,多麼撕心裂肺。
可惜那個男生一直都沒有回頭看過她一眼。
一直都沒有。
海風那麼大,她忍住眼淚轉身看著前麵湛藍色的大海,她吸了一口氣,鼻腔裏灌滿了鹹鹹的海風。
她終於不哭了。
隻是,下一步該幹什麼呢?要回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