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嘩瞪大了雙眼,望著冰涼的地麵,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一片朦朧閃現。王,王爺竟然收留了自己,為何?!自己本來就是宮中驅出的下賤的宮人罷了,若今日遇不到小狐,遇不到王爺,恐怕也是孤身一人悲慘的流蕩在著世界上,抱著對那個人的一絲想念,孤獨的度過餘生罷了。
龍耀國的縉王爺,向來是孤傲可怕,讓人心生寒意的男人,在此之前,她也隻是在宮中做事的時候偶爾遠遠的瞧見過這位遙遠而不可及的大人,那與生俱來的魄力就算隻是遠遠的望去,也能讓人感受到那冰冷的壓迫感。
可是,王爺,居然因為小狐而饒過了自己的無禮。
“謝,謝王爺大恩大德,曇嘩在世,必竭力相報!”
一絲喜悅的淚珠溫熱了冰涼的地麵,曇嘩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吱吱吱吱!”快別磕了!
尹瞳熙著急的叫著,有些心疼她,她身上那麼重的傷都是為了自己受的,看著也不好受。
“罷了,起來吧!”
清陽旭才沒有要心疼的意思,隻是不想看到狐兒對別人那麼關心罷了。
曇嘩抬起頭來,如夜般漆黑的袍被月光映出繡色小花,給人一種朦朧的錯覺感,光潔白皙的麵容,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一雙冰冷散發著寒氣的丹鳳眼,讓人不由心尖一顫,而與他形成對比的就是那臥坐在他手心裏的雪白小狐,清晰的輪廓被他的黑袍襯出,那樣可愛靈動,一雙大大的淡藍色眸子正望著自己,好像會說話一樣,怪不得,這樣的美麗的狐兒,也不可能是野狐啊!
她衝尹瞳熙淺淺的一笑,眯著雙眼。
“小狐,謝謝你!”聲音輕柔,卻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尹瞳熙也很開心,也回了她一個狐狸特有的微笑。
清陽旭抬腳的步子突然頓了一下,他側目望向橋的另一側,漆黑籠罩,劍眉突皺,不過隻是轉瞬,便收回視線,下了橋,往之前來的路線返回了,尹瞳熙的小腦袋吊在他的胳膊旁邊,望著他身後緊跟著的曇嘩。
橋的另一側,一個巨大的樹上滑落了幾片枯黃的落葉,搖搖墜墜的擦過樹枝,掉到了冰冷的地麵上。
刷刷的聲音從樹中間傳出,月光聚焦在一把黑色骨扇上,映出恐怖來,月凡塵站在樹上,輕搖骨扇,扇風輕輕拍打著一側樹枝上搖搖欲墜的枯葉。
“連你也去他那了啊!嗬嗬,真不知是這般發展,還是宿命本就是如此!”
他邪邪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視線望向方才清陽旭待的橋頭,離這個大樹並不是很遠的距離。
——————
王府大門前,子墨有些略顯焦急的一直站在門口,等待著清陽旭,他今日確實有急事想要稟告王爺,卻也不敢惹怒心情甚好的他。這麼些日子了,子墨好像不用細瞧就摸清了到底什麼事對於王爺來講是重要的了,恐怕什麼也比不上那隻小狐了罷。
今日這事兒是有些蹊蹺,他也必須趕緊告知清陽旭,所以便一直守在府門前了。
遠遠的瞧見那抹熟悉的墨色時,子墨有些急了,一個閃身,便來到了清陽旭的一側,同時嚇了尹瞳熙和身後的曇嘩一跳,曇嘩身子一抖,卻也沒敢失態的叫出聲來。
尹瞳熙則是往一旁縮了縮,還好被清陽旭一手扶住了,不然就掉下去了。
‘幹嘛又突然冒出來啊!嚇死寶寶了!’
尹瞳熙瞪了一眼子墨,有些不爽。
“王爺!”
子墨低頭拱手,開口,並沒有注意到尹瞳熙嫌棄他的神情。
清陽旭抬手,阻止了子墨壓在口中的話。
子墨立馬拱手點了個頭,退到一旁,不再言語,看來王爺已經有些怒意了,就算再重要的事,恐怕也得放到之後講了。
曇嘩有些緊張的側目瞥了一眼旁邊的子墨,記得原先在宮中時,時常聽一同做事的宮婢們說起,說王爺身邊有個男子,長得甚是清秀,好像是王爺的貼身侍從,今日仔細一瞧,還真是,清秀的臉上還有著稚嫩的光,隻不過此刻那好看的眉宇是皺緊的,大概也就十幾歲的樣子吧,居然能在王爺身邊做事,想來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子墨好像感受到了一股打量著自己的陌生目光,側目,對上曇嘩清亮的眸子。
曇嘩嚇得立刻收回視線,低下了頭來。果然是王爺身邊的人,那樣有些稚嫩的眸子中竟有著如此老成的犀利感,讓人心頭一震。
子墨並不好奇突然出現的曇嘩,王爺身邊出現什麼人或者消失了什麼人,他都不覺得稀奇,唯一讓他一次次失了言語,並時常震驚的,恐怕就隻有王爺手裏的小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