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欒城門前姬園人員聚集隻為送別,沒有太多的送別的話語,唯有兩排送別的目光,他們曾經各自為戰,迫不得已集聚一起,相聚於姬園,凝於姬如塵之手,而現在他們能聚集在這裏皆是因為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姬如塵,若無姬如塵,姬園便不會有,如今姬園的主人要遠走,身為姬園門人自然要送別,沒有歡聲笑語,亦沒有悲壯離別淚,隻有默默相送的目光
坐在馬車內的姬如塵抱著喵喵閉目養神,沒有回應,也沒打算露臉,因為姬如塵已經感受到了他們的心意,這是一段艱難的路程,他們曾經一起戰鬥過,自然會有不舍,但是姬如塵注定要踏上這一段離別的旅程,他不會留戀,故而選擇默默離開,這對姬園和姬如塵來說都是最好的,或許這無言的送別就是最好的方式
夕陽西落,姬如塵才拉開窗簾,這一輛車上隻有姬如塵和喵喵,李玨主仆四人,空間看起來很寬敞,但姬如塵依舊還是想要透出窗外透氣,也是為了驅散心中的壓抑,反倒是懷中的喵喵看不出有任何異樣,自醒來後依舊是呆呆的模樣,看不出任何的情感,隻不過現在的喵喵多了一分乖巧,少了那一夜的狂暴
“離別總有時,我本以為姬兄你會鐵石心腸到底,結果到頭來還是壓抑不住了啊,你終究是個重情之人啊”
坐在姬如塵對麵的李玨搖扇笑語,看窗外荒涼夕陽也算是了緩解心中的壓抑,與姬如塵的離別壓抑不同,李玨的壓力更多是來自宮中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隻是不想讓這離別的場景太過傷感罷了,如今離欒城已遠我自然要釋放一下,反倒是玨兄你,是不是有些太過杞人憂天,與其徒勞思索倒不如坦然麵對,倒不如待入宮之日再一決高下”
姬如塵調整心情反過來笑看李玨坦然說道,雖說此般是與李玨入宮,自己等同與他同坐一條船,但其中利害還沒考慮,宮中凶險如何,姬如塵也暫時沒打算思量,隻因他們還在途中,在姬如塵沒有遇到之前,所有的思慮都隻是空想,故而,與其徒增煩惱,倒不如試著讓自己放鬆幾日
“唉,姬兄你對宮中形勢不太了解,所以才能這般怡然自得,但是,你可是知道我當年為何要遠離朝廷躋身這欒城之中與寧王爭鬥多年麼”李玨憂心忡忡說道
“但說無妨,我聽著就是”姬如塵依舊沒有放在心上,隻當是在聽取一些有用的情報,也算是對李玨在宮中的形勢有個大致估測
“當年我之所以遠離朝廷爭鬥,就是宮中沒能培養得起來勢力才要逃到欒城保命,等待機會,隻是如今,我們被迫入宮,等同羊入虎口,我們此次入宮等同一無所有,我這樣說,你應該能明白我們的處境了吧”李玨再次說道,對於宮中的情況他也是無能為力,非是能力不夠,而是現實如此
“無妨,至少你還是皇子不是麼,隻要你還是皇族之人,就不會有人敢在明麵上貿然對你出手,都說明劍易擋暗箭難防,殊不知明劍太強要比暗箭更無能為力,故而,你不是一無所有,你還有身份這一麵盾牌”姬如塵依舊沒有慌亂,淡語
“若我父皇不能救活,這麵盾牌自然也就不會有了,況且,這麵盾牌終究隻是明麵上,宮中暗箭終究是防不勝防,如若不然,也就不會當年太子慘死之事,父皇所生九子也就不會死去過半,就連是當年的我的兄長,當時是太子也死於非命了!”
李玨歎息,道出當年宮中的一些密事,這些事無論是在何事都是屬於不可外傳之事,如今李玨當著姬如塵的麵說出,自然是出於對姬如塵的信任
“太子都能遭遇暗害,這倒是聽讓人驚奇的,此事當年一定在宮中掀起大亂,不知玨兄可否與我細說當年之事”姬如塵聽到李玨道出這一密事之時,抬眼正視李玨,這是聽到了值得認真思索的事了
“唉,這是也不算什麼不可說之事,姬兄就當是聽一聽故事就好了,畢竟這事已經過去了將近有十年了,至今還沒有個結果”李玨歎息稍稍整理語句,便開始講述當年之事
十年之前,當朝太子意氣風發,文韜武略,其風采在眾皇子中無人能及,故,宮中都在傳太子接任在即,時任大將軍聞師連戰連捷歸來,整個燕國上下歡呼雀躍喜迎聞師凱旋,然,將軍歸來當晚,太子暴斃宴席,父皇暴怒勒令徹查,更是懷疑大將軍聞師有謀權篡位之意,當晚便以防衛疏漏革職聞師,兵權一分為二,還將聞師打入大牢,太子死因至今未查明,隻查出當年行凶可疑之人,至今那些被徹查的人還關押在王國大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