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笙咬了咬牙,終於還是接過那枚染血的玉佩。
“多謝小姐。”
青柳笑著閉上了眼睛,手無力的垂下。
“她中的這個毒,看來是長年累月積下來的,我的那一掌,隻是加快了她的死亡時間。”
在青燼太醫署待的那兩年,溫黎鵠時常來尋她,她不理他,他便跟在旁邊看著她研究醫理。久而久之,他對醫理也有了些獨到的見解。
此時,他看了青柳血的顏色,也就能夠知道她中毒時間已久,不過是一直在靠著什麼東西續命,一旦毒發,便無力回天。
“是鍾離商,除了他,不會有其他人。”
夏侯笙將青柳平放在地麵,語氣冰冷。
四周的黑衣人大概有十來個,但是打架打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就好像是在拖延時間一樣。
溫黎鵠帶來的護衛大概幾十個,對付黑衣人綽綽有餘。
所以此時此刻,夏侯笙和溫黎鵠依然處在相對安全的包圍圈裏。
“你說這些黑衣人,是不是鍾離商派來的?”
溫黎鵠雙手環胸,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眸。
“十有八九就是,當初他那麼爽快的答應放了錦帶我就懷疑了。再加上剛才看見青柳的那一刻,我明白了,他根本就沒想過要跟你們青燼聯姻,也沒想過要放過錦帶。青燼跟東夏的友好關係,看來是撐不住了。”
“撐不住,那就不撐了。”
溫黎鵠顯得很灑脫,看來是一早就沒對鍾離商抱有什麼信心。
夏侯笙點了點頭,“這天下太平久了,也就必得出點亂子。”
“那麼你呢,到時候青燼東夏真打起來,你打算怎麼辦?”
一邊是對自己一次又一次進行傷害的故國,另一邊是可以包容你的敵國,何去何從?
夏侯笙眉頭微微蹙起:“東夏生我養我,卻一次又一次給了我傷害,我不想他滅。但是,這卻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鍾離商為人雖然陰險,但是不得不說,他的城府可以讓這個國家安定下來。他或許不是什麼好人,但卻將是一個好君主。”
“好君主?我沒聽錯吧,他派人來殺錦帶嫁禍青燼,這目的還不明顯嗎?他想開戰,讓百姓們顛沛流離,這難道就是好君主該有的樣子?”溫黎鵠嗤笑。
“弱肉強食,他不主動出擊,難道要等著被人吃幹抹淨嗎?溫黎鵠,你敢不敢看著我的眼睛發誓,青燼從來沒有打過東夏的主意。”
女子轉頭,犀利的目光緊緊盯著男子。
這回,溫黎鵠沉默。
人類都是自私的,夏侯笙深知這一點。
而她,就是因為活的太明白,所以注定了她什麼也得不到。
車隊停留的地方是一片樹林,此時日頭已經開始偏西,再過不久,無垠的蒼穹就會被染成漆黑,非常適合隱藏躲避。
忽然,夏侯笙的臉色一變,她微微俯身,耳朵貼在地麵,片刻,額角流下了冷汗。
“我們不能再浪費時間停留了,鍾離商,已經帶著大批的人馬追過來了。”
聞言後溫黎鵠麵色也一變,“那還愣著幹什麼?趁他還沒追過來跑啊!”
“跑?你們想跑去哪兒啊?朕的笙妃!”
邪肆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致命的誘惑,蠱惑著人的心智,不自主的被牽引,讓人不由的生出恐懼感。
“他來了……”
女子的眸色沉了下來,拳頭捏的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