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嘴裏是這麼說著,可是手上卻是絲毫不含糊,一個一個地夾到碗裏,慢條斯理地吃著。
“哎,段文凱,如蘭姐姐吃東西還真是好看,你說是吧?”阮清歡支著下巴看了好一會兒,才說了這麼一句話。
段文凱哭笑不得,哪有人當著別人的麵這樣誇人的?便道:“是好看,隻是這樣吃著沒什麼意思。”
“噗。”一聲,容如蘭很榮幸地被嗆到了,趕緊拿了帕子出來,阮清歡也幫她順著氣。
怎麼就有這樣的兩個人?還真是絕了,容如蘭擦了擦嘴角的油漬,很是無奈地說:“你們這樣子是叫我吃不下去麼?”
真真是的,這不是擺明了要她吃不下去麼?
“這可就是容二小姐冤枉在下了,在下也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段文凱也覺得很是好笑,不過麵上卻是沒有顯露出來,依舊是瀟灑不羈又有點邪裏邪氣的模樣。
阮清歡撇撇嘴,拉了容如蘭的袖子,嗔道:“如蘭姐姐,他就是故意的,我可是誇你吃相好看,是他惹你嗆到的,不賴我。”
那模樣倒是少見,段文凱不自覺地又看呆了,若是她也能對自己這樣嬌嗔,該有多好?隻可惜,他們生來就注定了要吵鬧的,像今夜這樣的時候都是少見得很的。
“瞧瞧你,都多大的人了,還這樣小孩子心性。”容如蘭比她大了一歲半,早已及笄,說起話來也是以大人的口吻說教。
“那可不一樣,如蘭姐姐,我這是叫做為自己脫罪呢。”鬆開了她的袖子,掏了掏耳根子,很是不喜歡聽這樣的說教,不過即便再不喜她也還沒蠢到就當著容如蘭的麵就發作起來,隻是悶悶地斟滿酒,有一下沒一下地喝著。
容如蘭也明顯感覺到了她的悶悶不樂,便低了頭夾著菜吃,也喝了點性子溫和的米酒,還是紅了臉。
“如蘭姐姐,你快別喝了,明明就不是能喝酒的,何苦灌醉了自己?”一把奪過她又要一杯下肚的酒杯,擱在桌子上,也生起悶氣來。
段文凱向來一沾酒就不顧其他事了的,再者與容如蘭也算不上熟悉,便沒做聲,自顧自地喝酒吃菜。
見自己的酒杯被奪了,容如蘭嘿嘿一笑,與平日裏的高冷端莊完全不同,扯了扯她的衣袖,央求道:“別這樣,清歡妹妹,我喝不醉的。”
都說一個人若是喝醉了就會變得沒品,如今看來倒還真是這樣,如蘭姐姐可不就是喝酒了還不知道麼?隻是她這醉得,也太沒品了吧。
將米酒往段文凱那邊一推,就到了他的麵前,道:“看著這酒,如蘭姐姐喝醉了,我扶她去休息,你若是想喝,就喝了吧。”
末了又淺笑著,添了句:“不過想來你也是不喝的,就看著就好了。”
像米酒這類的,從來都是不入流的,如今就是閨閣女子也都喝女兒紅了,哪裏還會有人喝這個?
“不,誰說我不喝的?我喝,你快扶容二小姐去吧,回來再繼續拚酒。”確實,若是放在平日,米酒他是不喝的,上不了宴席的玩意兒嘛,隻是如今,這酒是蠻丫頭屋裏的,他自然是要喝的。
“隨你。”扶起爛醉的容如蘭,便往一旁的屋子走去,並未去深思他話裏的意思。
“我沒醉,真沒醉…”熱乎的酒氣噴在她的脖頸間,如螞蟻爬過,癢癢的。
“如蘭姐姐乖哈,別鬧。”像哄小孩兒般的哄她,也是沒轍了。
阮清歡無奈了,真不該讓她喝酒的,如今好了,這人耍起酒瘋來了,偏偏她還就拿她沒辦法。
遠遠地還能聽見二人的聲音,段文凱釋懷地笑了,他能做的,除了陪她練練嘴皮子,也沒別的了。
送了她去休息回來後,與段文凱喝了幾口酒就散了,自然,段文凱去了清寒苑歇息。
這一夜,到底是多愁善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