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淺語眯了眼,這老婆子和她說話也敢用這種語氣!卻又不好真的就訓斥她,畢竟還有母親在,隻要一想到自己不是這葉府裏的正經小姐,她就不舒服,沒好氣地道:“我怎麼知道!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來問你嗎?”
燕嬤嬤哪裏受過這樣的氣,被她這麼一說,就覺得萬分不舒心,甩了帕子,道:“小姐大了,翅膀硬了,這脾氣也就長了,老奴是個笨婆子,小姐還是回自己的院子去等吧!”
“你!”見這老婆子還敢回嘴,葉淺語平日裏溫柔的一麵早就不見了,變得陰鷙起來,狠狠地踢了她一腳,生氣地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燕嬤嬤被踢得生疼,哎喲一聲,啐道:“不過就是個小賤貨,還真當自己是府裏的小姐了!我呸!”
也不管有人沒人,推了門進去歇著了。
送葉周氏回來的殘影剛好經過這裏,聽到這老婦人的話,心裏留了個意,想著興許告訴清歡郡主會有用處。
待葉淺語回到語院的時候,殘影一身黑衣且蒙著麵紗地出現在了她的閨房裏。
“你,你是誰?!”葉淺語雖然也有功夫,但她明顯地感受到這個陌生男子的壓迫,心想著她絕不會是他的對手。
殘影眼裏閃過嘲諷之意,道:“倒還算有幾分姿色,不過就你這副容貌,給我家主子提鞋都不配!”
真心不是他要說大話,而是這本來就是事實,天地間主子容顏最美,哪裏是這個蠢貨能比的?
葉淺語咬著唇,心裏麵不甘,卻又不知道他主子是誰,更是沒見過這位男子,想到男子向來都是憐香惜玉的,隻要她裝得楚楚可憐就應該沒多大的事了。
這麼想著,麵上已是受了委屈的樣子,眼淚更是不要錢似的流了出來,梨花帶雨的模樣,的確是惹人垂憐的,隻可惜,看慣了自家主子的絕世容顏的殘影,哪裏會看得進葉淺語的小小姿色?
輕蔑地笑了聲,朝外打了個響指,便有兩個蒙麵人抬著東西進來,是用黑布裹著的。
“這個就送你了,千萬不要謝我,是我家主子的意思,”殘影命人放下那東西,看了眼仍在裝白蓮花的葉淺語,眸子一冷,道:“記住,我家主子是落子鳶,這份禮物想來你也是會喜歡的!”
本來他是不想告訴她自家主子的名字的,可是主子都說了要告訴,想了想也就說了,這樣也好,嚇嚇她也不錯,最好是能讓她嚇破了膽子去。
“落子鳶?!”葉淺語驚呼一聲,怎麼會是斷魂閣閣主落子鳶送來的“禮物”?她與斷魂閣沒有過交集啊!更何況這個男子是瞧不起自己的,越想越不明白。
殘影沒有再理她,揮了揮手,便與二人一道消失了。
等他們都走了,葉淺語這才壯著膽子上前,將這份“禮物”打開,她可不會認為落子鳶會真的送自己禮物,她又不是真傻,落子鳶明明就是個殺人狂魔,怎麼可能會好心地送別人禮物?不過又想知道這份“禮物”會是什麼。
剛打開一點點,一雙熟悉卻又陌生的眼睛露出,葉淺語嚇得尖叫連連,又怕引來侍衛,忙捂著嘴,後退了好幾步。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那裏麵裝著的,竟然是自己的母親!而且,而且還是那麼殘忍的模樣。
“我,我,娘,我…”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忽然發現母親不能動彈,這才敢上前,忍著惡心,將黑布扯下,頓時就後悔了。
這哪裏還是一個人?分明就是被人做成了人彘啊!
“娘,你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的?”葉淺語不想相信這真的會是自己的母親,可是她的五官還是清晰的,容不得她不信。
說不難過是假的,畢竟是生了自己的人,即便恨她與別人有染,害得自己不是爹爹的親生女兒,可到底母女連心,怎麼也不希望她變得這樣慘。
葉周氏還有一口氣吊著,但是嗓子已經被阮清歡命人灌了啞藥給毒啞了,說不出話來,隻有眼底在不斷地往外流著。
她很想殺了這個女兒,可又想讓她替自己報仇,可是她說不出話,也沒了手腳,動也不能動,離死也不遠了,心裏邊更是不甘,而更多的,則是絕望。
趕緊去將門鎖上,狠狠地呼吸了幾口氣,心裏已做了一個決定,母親已經這樣了,恐怕她那位“親爹”也被人殺了,那就不如幹脆做到底,將母親殺了,這樣就不會有人發現她不是正經小姐的事了。
走上前,閉上眼睛,道:“娘,別怪我,要怪就隻能怪你自己沒用,你放心,女兒知道是落子鳶把你害成這樣的,以後女兒會找機會給你報仇的,你,就安心地走吧!”
在葉周氏吃驚的目光下,葉淺語一掌打向了她,葉周氏,就這麼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停止了心跳。
許久,葉淺語心裏沒來由地一陣恐懼,草草地將葉周氏拎去了亂葬崗,頭也不回地走了。
有時候,即便是你最親近的人,利益麵前,也會毫不猶豫地拋開你。
自然,不是所有人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