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世城不知該怎麼安慰她,隻好道:“我走了你就沒人陪你玩兒了,清歡,此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
“小七,你說皇上為什麼要放你去曆練?他是不是不喜歡你?”阮清歡止住了哭聲,但還是有些哭腔。
“看,小臉兒都哭花了,”冥世城從懷中掏出帕子替她將眼淚擦去,道:“沒什麼喜歡不喜歡,清歡,你回去吧,時辰也差不多了,我若是再不過去,指不定父皇要罵我了。”
阮清歡沉默了會兒,點頭,道:“嗯,你過去吧,我一個人回府,我是騎馬來的。”
指了指一旁的碎雪馬,冥世城順著看了過去,又回過頭來,有些舍不得,道:“嗯,路上小心,以後別睡懶覺了。”
呃,小七居然能猜到她是因為起晚了才騎馬來的,想到此,阮清歡有些臉紅。
深吸了口氣,換上笑容,揚起臉對他道:“你快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說罷,一個人轉身去牽碎雪馬。
“你且去曆練,我會助你的。”
阮清歡傳音給他,聲音清冷卻透著堅定。
“好。”
冥世城看了眼她的背影,漠然轉身,飛身離去。
“喲,這是怎麼了?我才來你就要走了?哎,我有這麼不受歡迎嗎?”正這時,迎麵走來一名公子哥,執著一把折扇,也算是風流俊俏了,可惜說的話不怎麼好聽。
阮清歡本是牽了馬要回去了的,卻聽到了某人的嘲諷了話語,便也不著急走了。
“嗬,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睿王世子啊,難不成是上一次挨打沒挨夠?皮又癢了?”阮清歡大笑,哼,就他這慫包樣兒,真是不禁打。
“你!阮清歡,好漢不提當年勇,本世子不和你一般見識。”段文凱一臉“我讓著你”的樣子,弄得好像自己多厲害似的。
哪知阮清歡聽了他的話,忍不住捧腹大笑,待笑夠了才道:“唔,好漢不提當年勇?段文凱,不是我說你,你那算哪門子的勇?手下敗將還敢這麼猖狂,笑死我了。”
“笑死你活該!”段文凱啐了句,搖了搖扇子。
“明明還是初春,卻整日裏搖著把扇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瘋子呢!”阮清歡最是看不慣他這種裝君子的樣子,都不知道分清季節,這種涼爽的天氣也要拿把扇子,假正經!
“小爺我喜歡,你管得著嗎你?”段文凱俊臉微紅,閃過一絲尷尬,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盯著阮清歡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嘖嘖搖頭,卻又不說話。
被他盯得有些心裏發毛,阮清歡忍不住了,怒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呃。”段文凱極度無語,要不要這樣?她上回害他出醜他都還沒找她算賬,這回還想挖他眼珠子?長大了絕對是個凶婆!
“呃什麼呃?段文凱,要是想打架改日奉陪到底,今天懶得理你,心情不好!”阮清歡不想再和他說話了,簡直就是沒完沒了了,越過他躍上馬背,不鹹不淡地說了句。
心情不好?她還會心情不好?怎麼看怎麼不像啊。
“怕我就說,小爺讓你,”以為她是不想搭理自己,就故意說她怕自己,哪知阮清歡輕笑了聲就揚塵而去,急忙喊道:“哎!別走啊你,我話還沒說完呢!”
“真是的,就這麼把我拋下了啊!也太不厚道了…”見她真的走了沒回來,段文凱小聲嘟囔了幾句,也離開了。
阮清歡騎著馬像是要感受刺激般飛奔,有一滴清淚劃過臉龐。
三年前容世景閉關,如今小七也要遠行了,她的心裏難受極了。
“怎麼就不見你為我哭一次?小丫頭,你都被我親過了,哼,本小王看上的誰也搶不走,走著瞧!”冥世翊略微有些不開心,想到小丫頭那麼多情,可她那個身份,根本不容許她多情,莫名地有些傷感。
“主子,您總跟著清歡郡主和七皇子做什麼?屬下沒看出什麼啊。”又出來一名男子,年紀十五六歲左右,卻是一副呆愣相。
冥世翊微愣,搖了搖頭,敲了男子腦袋一下,道:“你就是木頭腦袋!哪隻眼睛看到本小王是跟蹤他們了?我這是碰巧遇上,懂不懂?”
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男子還是不太明白,點頭又搖頭。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人都走了,咱們也該回去了。”冥世翊無奈,慵懶地說了聲,便掉頭走了。
“過幾日本小王去萱姨府上探望她去,哦對了,小丫頭也在,得買壺酒去,那丫頭簡直是嗜酒如命…”
冥世翊一個人邊走邊說著,男子雖還是不能明白他之前的話的意思,但作為隱衛,他還是跟了上去。
不是誰的童年都快樂,身份注定就要去麵對,都說帝王無情,其實人心最是薄涼。
京城又少了一個人,但卻不影響,隻有那麼少數人在傷感,在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