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邪隨意走著,除了最初的半年肆意遊走,剩下還真的沒怎麼出來。
百裏邪逛到了校門口,校門旁邊,有一片竹林,竹林掩蓋著用竹子做的房子,過眼一片綠。
昨晚放的假,他今天下午應該不再學校裏的。
他說過,他有爹娘。
想到這裏,百裏邪微略安心,散去時常運轉在腳上的法力,一步一步走進了竹林。
對這校園防備幾乎等於零的百裏邪絲毫沒有注意到,綠色之中顯眼的那一道白影。
曾經住的地方並沒有什麼變化,木板床雖說空空如也,卻也好似遺存著百裏夜的味道。床頭用木頭雕刻而成的衣櫃上,習慣性的放著兩盅竹筒酒。
百裏邪垂眸,踮腳取下竹筒,心底卻升起一絲感慨。
她記得藍碧雲無意中說過,百裏夜在她離開一年後,愛上了她曾經同他提過的竹筒酒,每每想起她,都會灌下半盅酒。那時,他基本上都不會去她宿舍了。
“雖然說不知道為什麼水係的他會愛上這種不大溫和的酒,不過也還能喝吧。葉子,你說呢。”百裏邪嘴角微揚,心底升起一股淡淡的澀意,癱坐在了木板床上。在她身邊盤著一條微略透明的白龍,用頭蹭了一下她的手,以示同感。
百裏邪輕笑出聲:“葉子,你也不用安慰我,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走上了,就回不去了。知道嗎,回不去了。”
白龍煩躁的哼哼出聲,似乎不滿。
“我知道啊,明天就要離開了,所以我這麼說,是沒錯啊。可是葉子,我的心,好慌,就像是要被剝去逆鱗一樣。”
百裏邪似乎有些失神了:“總覺得,會出事……”
次日淩晨四點,百裏邪裹著玄色袍子,沒有驚動任何人,離開了曌妖學院。
……
“我們知道這裏困不住你,你遲早是要離開的,這裏有份任務,這法力接近五萬的邪玄師,殺了很多人,你把他殺了,就順帶離開吧。”
……
月嵐山,斷魂崖。
兩大一小兩個身影不斷分合,紅色的法力和紫色法力不斷碰撞,白龍時不時將一人抽近斷魂崖,打的倒是不分上下。
那個紅發男人似乎終於忍不住了,手指結印,接近黑色的法力凝於一符,黑霧彌漫的巨大殺字,飛速向著百裏邪而去,惹得她瞳孔一陣收縮,想也不想的把彩緒琴化為一把幾乎透明的長劍,向著黑衣人而去。
她是要以傷換傷!
躲在暗處的百裏夜頓時慌了,瞬移到了百裏邪身前,剛想抓住她的手,卻被那殺字衝擊,噴出一口血。
百裏邪剛剛看清站在前麵的人是誰,卻來不及收回下意識打出去的手,雖說散去了部分法力,可剛剛發出彩緒琴就覺得脫理的她哪裏站的穩,身子一晃,腿一軟,便栽下了斷魂崖。
她看見了,百裏夜身後不知是代表喜慶還是噩耗的那抹紅。
邪玄師死了——連同著她永遠不願傷害的哥哥一起。
……
葉子,你知道,我們回不去了……
她死了,他亦然。
我是西龍少主,強行牽線,害人害己。
……
百裏夜被邪玄師的攻擊轟了下來,向著百裏邪處衝去。
他眼底浮現出一抹璀璨的笑意,緊緊抱住百裏邪的身體。
“這下,你逃不了了。死丫頭……以後不管去哪,要帶上我啊……我不是……”
我不是你哥哥嗎,所以,不管去哪,我們不分開好不好?
百裏邪體內似乎有什麼炸開了,胸口一悶一悶的。
“我突然不想做你哥哥了。”
百裏夜在百裏邪唇上輕輕一吻,如蜻蜓點水:“我親過了……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許跑了,等我下一世來找你啊。”
百裏邪腦袋轟的炸開了。
天道會從你這裏……取走一些東西。
天道要從她身邊——帶走他!
不!
她不要!
天執意如此,顛覆了這天又如何?!
我命由我不由天!
百裏夜未曾達到神的修為又如何,她九九,就沒有做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