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生邊說邊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慢慢的抬起頭,然後直視著季子楠的眼睛。
“就像這個碗一樣,它已經摔碎了,再也不能恢複原狀,就算真的能夠讓它恢複原狀,那它也是滿身的疤痕。”
季子楠愣愣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沈一生,伸出手摸了摸沈一生的臉,
眼淚,順著沈一生的眼睛留下來,留到了季子楠的手上。
“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像她嗎,你知道為什麼我的一舉一動都會讓你想起她嗎,你知道為什麼我會知道關於你的一切嗎,你知道為什麼我的身上會有她的香水味嗎,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身邊嗎?”
沈一生看著季子楠,
“是因為曾經有人拜托我,拜托我如果能夠見到他愛的人,讓我代替她活下去,活在那個人的身邊。”沈一生說,
“現在,介意我給你講個故事嗎?”
季子楠點點頭。
――故事
我們是在病房裏認識的,我們這個病房,是醫院裏最特殊的病房,因為病房裏的每一個人,都是在等待著死亡。
她被送到我們病房的時候,情況十分的嚴重,聽說是因為車禍。大概隻剩下幾個月的時間,可是就算得知了這樣令人崩潰的消息,她也依然沒有多大的傷心的樣子。
她來的第二天,天氣很好,她的精神也很好。
她笑起來的樣子特別的好看,當時她就笑著看著我,和我輕聲細語的說話,
最後她問我,你介意聽一下我的故事嗎?
後來,在一個小小的病房裏,我聽說了一個我當時認為很狗血的愛情故事。
她講給我聽的故事像極了小說,
可是不同的是,她的故事的開頭就像小說的結尾,她的故事的結尾,卻像小說的開頭。
小說總是美好的,如果故事情節一步一步的走下來的話。
可是,如果小說的結尾變成了開頭,開頭變成了結尾,那這也就注定了,這個故事並沒有一個美滿的結局。
因為小說愛情,往往開頭雖然是艱難的分離,或者狗血的背叛,可是結尾卻總是能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在一起。
可是她給我講的故事卻是,開頭是幸福的,結尾,卻是不如人意。
她的愛情,像是狗血的豪門劇情,她的愛人,是她的仇人的兒子。而他們之間的愛情,也不過是仇人的兒子為了拿回公司而設計的騙局。
在這個騙局中,她一心一意的入了局。
可是當她發現的時候,卻已經為時已晚,所有的事情,都不再能夠挽回,而她的愛情,也輸的一敗塗地。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選擇逃避。
可是,天禍總是出人意料,她最後也不能見上他最後一麵。
再後來,臨走之前,她把所有他們的故事都已經講完,她走的時候,握著她的手,笑的恬然。
而她走後,醫生遵守她的遺願,把她的心髒,移植到了一個幸運的女孩身體裏。
而這個女孩,就是我,我的身體裏跳動的,是沈涼的心髒。
因為這樣,我從那個等待死亡的病房裏重新出來,我原本以為我會死亡,因為沒有人願意把心髒移植給一個不相識的人,除了這個女孩以外。
是她重新給了我新的生命,是她給了希望,讓我即將放棄的一生又重新燃起了鬥誌。
所以我才改名字為沈一生。
再後來,我來到了她的城市,隻是為了,再幫她,看一眼她臨走之前也不能忘記的愛情。
――故事完
沈一生用手摸了摸季子楠心髒的位置,又拉起他的手,讓他摸了摸自己跳動的心髒。
“你感受到了嗎,從我第一次看見你,它就感受到了,它跳動著告訴哦,她終於能夠見到你。”
沈一生看著季子楠的眼睛,
季子楠感受著沈一生的心跳,“噗通,噗通”心跳的聲音。
季子楠忽然後退了兩步,重新直視沈一生的眼睛,
兩個人互相對視。
“謝謝你,”季子楠開口,“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作者:我怎麼覺得這有點像朝著恐怖小說的方向發展……)
“沒關係的,”沈一生暗地裏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她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剛才說的事情,太過於用心,以至於自己都差點相信自己剛才的說辭。
但是她知道,季子楠已經相信了自己剛才所說的話。
季子楠不知道的是,沈一生曾經在國外,做了五年的雜誌社編輯。而雜誌社編輯最拿手的,就是編寫那些令人潸然淚下的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