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東風不知。
隻道這偌大的鬼域之中,妖妖灼灼的遍地都是蔓珠莎華和陀羅鈴,卻哪裏來的桃花?
然而雖無桃花,此刻二人麵上卻皆是紅霞飛起,人麵恰如桃花。
桃花霧藥性並不霸道,隻多喝些冷水便能消解,以離舸的修為,這桃花霧頂多隻能讓他的臉紅一紅,卻並不能起多大的作用,然而對於修為薄弱的祝東風卻是會有些影響。
祝東風瞧著眼前的離舸,隻覺得眼前斯人眉眼彎彎,像是多年前染了一匹匹素錦、磨了一顆顆明珠,來與她做鳳冠霞帔的男子。
那時的那個男子,眉目溫柔,低聲細語地向自己求婚,正是自己無數個日日夜夜苦苦所求的人。
瞧著祝東風一動不動凝視自己,眼中慢慢生出別樣神采,離舸麵上神色難辨。剛問出一句:“小風?”祝東風已欺身撲了上來,牢牢抱住他,緊緊地圈住了他的脖子。
殿外有一兩聲絲竹隱隱傳來,殿內龍鳳呈祥圖案的描金紅燭隻燃了一小截。
夜還很長。
升平殿外絲竹悅耳,升平殿內鴛帳高懸。為了應個大婚的好兆頭,殿內一律用紅燭照亮,去了夜明珠。
四下裏紅燭灼灼,光亮卻不及夜明珠來的亮。然而正是這種光線,更能讓人生出一番沉迷之感。
床榻上略顯淩亂,一身喜服的男子衣衫不整地躺臥在枕席之上,麵上紅霞飛過。而壓著他半個身子的女子,外袍已不翼而飛,身上僅著著一件薄薄的紅色貼身長裙,香肩半露,將整個身體襯托地更加玲瓏有致。
她的雙手扣上男子的雙肩,眼神迷離,幼白的腳踝裸出,同男子纏在一處。
春風一度入羅帷,豈香豔二字了得。
祝東風有些茫然地望著身下的男子,腦中有些斷篇,此時此刻,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下一步,又要做些什麼?
身下的人雖然麵上有紅暈,但神思卻還清醒,沉靜的目光移到她麵上,逗留了片刻,像在沉思什麼。
“抱上來,拖到床上,推倒,剝衣服,壓上來。”
祝東風有些呆滯。
身下的男子凝目望著她:“這五步做得倒還算熟練。接下來呢?我之前教過你的都忘了麼?”
祝東風呆呆地看著他,他的眸子裏映出了自己的倒影,像是一潭幽深的潭水,深不見底,卻又讓人沉迷。
她嘿嘿一笑,“接下來……接下來,就是親親麼……”
低頭親上青年的眼睛,感到他的睫毛一顫,紮到自己的嘴唇上,有些癢癢的,她不禁又換了地方,讓嘴巴在他耳朵邊上蹭了蹭,止止癢。
卻感覺他又顫了顫。
倒是有趣得很。
她離開他一些,將他的臉略略看了清楚,腦中似有些東西一閃而過,然而潛意識裏,她卻不想將它想清楚,也懶得想清楚,隻是本能地想加親近身下的男子。
男子依然保持著被她壓在身下任她魚肉的姿勢,凝視了她半晌,頗有興味地道:“唔……做的不錯,那麼下一步呢?”
祝東風發現男子說話時略起伏的喉結,一動一動的,很是有趣,便抬手摸了上去。
“唔……這個東西怎麼還會動?”
男子的喉結動的更加頻繁。
祝東風思索了半日,又想了起來,“下一步麼……就是扒光衣服!”
用一隻手撐起身子,放開摸著男子喉結的另一隻手,轉而移向他的衣襟,將一向扣合得十分嚴謹的襟口打開來。
她的手極其麻利地敞開了男子的衣襟,露出一大截平坦的胸膛。她嗬嗬一笑道:“你的胸怎得這樣平?一點肉都沒有。”
男子絲毫沒有反抗,隻是淡定從容的地任她施為。她湊過去用手細細摸了一陣,頗為嫌棄道:“而且還很硬。手感一點都不好。還不如我的好摸。”
摸完男子,又摸向自己的胸,觸上去半晌,打了個噴嚏呆呆道:“咦?我記得我的胸沒有這麼大啊?怎得又變得這麼大了?”
男子撈起腳下的被子,一抬手,薄被已穩穩搭在她肩上。
目光依然深幽如潭水,替她解惑道:“因為不是你的身體,其實就算是你的身體,也還算是大的,隻是比現在小那麼一點點而已。”
祝東風如今腦中極其不清楚,離舸的話令她似懂非懂。隻將手碰上胸口的一道
瘢痕,那疤痕正在心口處,斜斜地突起來,有些猙獰,無端端看得她有些心痛。
她撫著那疤痕,眨了眨眼睛,小心地揉了揉道:“還痛嗎?”
眼前的男子僵了一僵,偏著頭,坦然地嗯了一聲道:“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