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忽的想起難過來,低下頭深深地歎了口氣,眼中包了一包淚道,“重羽舅舅,你說我阿娘到底去了哪呢?還有白虎也不見了,我好想阿娘,好想白虎陪我玩。”
重羽愣了愣,勉強一笑道:“有重羽舅舅陪你,難道不好嗎?你莫要著急,你阿娘此刻說不定也在想你,或許她正在某個地方,想盡辦法要與我們傳遞消息呢,你且乖乖的在我身邊待著,你阿娘一有消息,你就第一時間知道了!”
“哦……重羽舅舅我們去冥刹海看娘親吧。”阿寒摸了摸嘴巴,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捉住重羽的袖子搖了兩搖道。
“前幾日你不是剛看過嗎?”重羽抬起手來,將阿寒額上散亂的碎發撫了撫。
“昨日看了,今日還未看,我阿娘的真身那麼漂亮,就是有點陌生,我要多看看熟悉熟悉,等時候她回來了,醒了過來要抱我,我就不會覺得不習慣了啊。”阿寒一雙眼睛撲閃撲閃,撅著嘴巴天真道。
重羽便阿寒天真的表情打敗,便又領著他去了冥刹海。
祭出避水珠穿海而過,抱著阿寒來到海底。
海子上麵月色幽涼,重羽單手將阿寒攬在懷裏,微一抬袖,沉在一從玉紅珊瑚中的封印破水而出,水簾順著封印邊緣徐徐而落,裸出口暈著銀白光華的晶棺。
晶棺四圍晶瑩剔透,底部雲霧繚繞,磅礴的仙澤瞬時鋪徹水麵。水中成了精怪的遊魚水物受不得如此強大的仙氣,紛紛化出原形來,倉倉惶惶圍聚在遠處的珊瑚叢中,小心翼翼地偷眼覷著踏水而來的白衣上神。
重羽攜了阿寒輕輕踏過水麵,將他抱起放在了晶棺前。
眼前著了一身銀衫的女子,麵容寧靜,青絲整齊地披散,兩頰還似有些紅暈,額間一朵暗暗的菩提花紋正若隱若現,全身環著微弱的光暈,十分端莊美麗,靜靜地躺在冰棺之中,沒有呼吸。
一隻好奇的小魚精偷偷從珊瑚中露出頭來,想看看晶棺中女那女子的麵容,卻被同伴拉了回去,隻得在珊瑚縫隙中抬起眼睛偷覷。
重羽握住阿寒的手,待他站立穩當。
阿寒怕吵醒晶棺中的人似的,悄聲道:“重羽舅舅,我覺得我阿娘是這世上最美的女子!”
重羽看著眼前的小人兒,眼中一派天真,卻已有絲那人的風采來,不禁心中一滯,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
默了半晌,重羽摸著他的頭輕聲道:“你阿娘,安靜的時候確實很美。隻不過她動起來時,總會讓人忽略掉這麼張絕美的麵容。”
“唔……我阿娘她動起來也很美的!”阿寒一雙圓圓的眼盯著晶棺中的人,十分認真道。
“你怎麼知道?”重羽有些失笑。
“哼,我就是知道!我還知道,重羽舅舅你也喜歡娘親!”阿寒眼中閃過狡黠的笑意。
“噗!”重羽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慌忙摸出扇子來扇了兩扇,咳了兩聲道,“你一個小孩家家的,懂什麼!再胡說,我便再不帶你來這裏了!”
“嘿嘿,我開玩笑的啦……重羽舅舅你臉紅什麼?”人小鬼大的阿寒了然道。
重羽忽然有些心虛,譬如自己藏了許久的萬年陳釀被人發現,又如同去梵境做賊偷果子時被人捉住了一樣,慌忙掩飾,轉過頭對著藏在珊瑚叢中的一眾小魚精們道:“我將她寄在這裏,平日裏你們要好生照看著!”
一眾的小魚精紛紛在珊瑚叢中露出頭來,聲音雖怯懦倒也整齊:“謹守尊上神之令。”
海子外麵,月上柳梢,小魚精們見白衣的上神攜著個小仙童端視晶棺中的女子良久,輕聲說了句什麼,那小仙童又戀戀不舍地看了女子幾眼,才點了點頭。上神一抬手,又將緩緩將那晶棺落入一叢靈氣逼人的珊瑚中,方才離去。
冥刹海邊有月無風,卻夜涼如水,滿空的星輝撒落下來,襯著周圍海浪拍岸的聲音,倒是更顯靜謐。
走到半路,重羽忽覺心中一動,撒開了阿寒的小手,將胳膊抬向半空,一陣淡藍的微光過後,一隻撲扇著翅膀的紙鶴飛了過來。
重羽伸手接過,轉頭揚了揚手中的紙鶴,對阿寒道,“看,我說什麼?你乖乖的,很快便有你阿娘的消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