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日裏,祝東風耳邊總是響起那些關於墨鈺的八卦傳說,戮兄篡位,殺伐決勝。似乎在每個神仙口中的故事裏,墨鈺都透著滿滿的血腥。
自己的兒子被殺,天後梧棲近乎瘋狂。攜著鳳族舊部一路殺到墨鈺的淩霄宮,正叫囂著要將墨鈺千刀萬剮,卻不想那些個鳳族的老臣們,被鳳族公主於飛,如今墨鈺的妃子,三言兩語就挑撥的亂了陣腳。
“姑姑,您今日這殺氣騰騰的闖進我淩霄宮中,豈不知自己已沒有了資本與我叫囂麼?”
“你這個沒良心的毒婦,虧我當日還盡著力氣撮合你與那賊子,想著你們成親後,還多少能幫上我兒一把,沒想到,沒想到你竟是條喂不熟的白眼狼!竟狠毒到和墨鈺勾結起來成了一丘之貉,設計暗害了我兒。我可是你親姑姑,那可是你親表哥啊!可憐我兒到死還被蒙在鼓中……”
“嗬嗬……我那草包的表哥,本來無甚做天君的能耐,一天隻知吃喝玩樂,修為不精,那日,也是他自己先動起手來,墨鈺一時不慎,便出手傷了他性命。然而人死不能複生,姑姑還是節哀順便吧!”
“節哀?嗬,今日我若拆不了這淩霄宮,活剮了墨鈺,我這哀便節不了!”
“姑姑,您莫要說胡話了。表哥是天君的兒子,墨鈺也是天君的兒子。早年那二皇子因私戀凡人,為了個不甚清白的女人自毀前程,被貶下界去做了蠻荒的土地。眼見著天君就墨鈺這麼一個能成器的兒子,還是他深愛的女人拚死給保的命,姑姑您覺得,老天君會為了個已經死了的不成器的兒子狠下心腸來處理墨鈺嗎?況且……還有那萬年前死於誅神陣的上綰上仙,她可一直活在天君的心裏呢。姑姑您覺得您是有幾分勝算呢……”
“哼……我今日不等天君閉關出來,便要親手結果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哦?就憑姑姑你一人麼?還是你覺得你身後的這些鳳族舊部們會因著你的平時的一些小恩小惠,就罔顧臣綱,藐視天君之威,順著你的意,殺了他們王的親女,和天君唯一成器的兒子?嗬嗬……姑姑,您委實太天真了點。”
於飛說完,卻見那梧棲身後的鳳族舊部們竊竊私語了半天,趁梧棲不察,便都悄悄遁了。不消半刻,梧棲身後便隻剩十來個死忠之臣,勉力撐著。
“好,好好。”於飛附掌道:“幾位果然是忠貞不二的。我便在這裏,隻要你們有這能耐,要拆了淩霄宮,要剮了墨鈺,都好,請便。”說完,便接過侍女遞過來的茶杯,坐在幾邊細細的品著茶。
梧棲恨的咬緊了牙,問道:“墨鈺那畜牲何在!我今日定要為我兒討回公道!”
“唔……嗬嗬,他麼,如今正在誅神陣邊的芙蕖台上,祭奠母親呢。姑姑您快些去吧,去晚了,等天君趕來,你便動不了他半分毫毛了。”於飛慢悠悠放下茶杯,手撫了撫頭上略有些鬆散的金釵道。
“誅神陣,芙蕖台?好!我這便先去結果了他。暫時留你這小賤人一命,哼!”說完,梧棲恨恨拂袖而去。
梧棲走後,於飛座邊奉茶的小婢看著她心情甚好地賞玩著手裏前日墨鈺送她的個鐲子,小心翼翼道:“娘娘……您告訴了天後三皇子的去處,若是三皇子有了危險怎麼辦?”
於飛撇了她一眼,覺著近日心情舒暢,順帶看著旁邊侍奉的婢女也順眼了起來,眯著眼睛道:“就是要讓她尋過去,將墨鈺為難為難。估摸著,天君這時已經知道了墨鈺殺了太子,心下正氣惱的緊,卻拿墨鈺無法呢。這一回來,若是看見墨鈺被那老妖婆梧棲傷的不清,許是氣便會消了大半。而那老妖婆現今手中權力已被我與墨鈺架空,因著痛失愛子,她若是再不識時務、不依不饒一些,死期也就到了。
到時惹惱了天君,便也不能再囂張多長時日了。哼哼……想想就覺著解氣,在家時,因著她天後的身份,便事事都要壓著我,這次看她如何躲過這一劫。”說完,便叫那小婢幫自己拆了發髻,多抹了些白粉,朝鏡中端詳了半天,很有些憔悴的味道,才滿意的放下粉盒,陰陰道:“這便扶我去芙蕖台吧,老天君,約摸已經到場了罷……該著我再唱出戲,旺旺這場火了……嗬嗬。”
誅神陣邊,芙蕖台上,重羽正寫了祭文設了香案祭拜母親,雖知她已灰飛煙滅,在這世上再無存在了,但墨鈺仍是覺得好像母親還活在他身邊一樣,立誓報仇之日,便要將母親祭上一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