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係統是戰前我們國家計算機最常用的係統之一，至於為什麼叫“寡婦”，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具體的原因。總之，現在的我，成為了吳家三子科研部門內的一名編程人員。我和其他程序員一樣，按照上頭的要求來編程，盡管我不知道自己編的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司藍是我們的主管，戴著一副眼鏡，精瘦的一個人，不苟言笑，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技術人員特有的生硬感。我曾經想在工作的時候通過閑聊來套出點什麼話來，但是每次他都會製止我發出任何聲音。
“工作時間不得閑聊。”他說。
好吧。我現在每天要工作十二個小時，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工錢是每周發放的，研究所內每天隻提供免費的午餐供應，采用的是自助餐模式。隻有在午餐時間，我才可以抽出點時間來和我的同事“閑聊”。
“請問您來這兒幹活多久了？”午餐的時候，我故作殷勤地給剛才坐在我旁邊的機子的一個程序員打了一盤營養泥（所謂營養泥就是將一些食物混雜在一起研磨成泥的一種食物，味道非常之怪異，我有一次吃出了肝髒和漿果混雜的味道),問道。
“我在這兒工齡也不長，也就一年吧。你是最近新來的吧。”那人道。
“對啊，我就坐在你旁邊的。”我說。
“是這樣嗎，我之前看來沒怎麼留意。”他找了位置坐下，我順勢坐他旁邊。
“那你具體了解這個研究所研究的東西嗎？”我問。
“不了解。”那人開始“淅瀝呼嚕”地吃自己盤子裏的營養泥，吃相就像一台在泥漿裏的抽水機，“我隻負責編程，其他我不做。”
“那你總該知道自己編的程序是幹什麼用的吧。”我又問。
“你知道嗎？”他反問我。
“我不知道。”我說。
“你和我都是編程的，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想想也是。我們究竟編的是什麼程序？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們隻是按照提供的代碼，機械地寫著一係列命令。憑借著我曾經的一點編程知識，我感覺自己編的是某種自動化控製程序，但是具體是什麼，就真的不知道了。
晚上下班的時候，我離開了研究所——當然，不想離開也不行，一到晚上七點，除了高層人員，其他的技術員都必須離開單位，就算你有再怎麼冠冕堂皇的加班理由也不行。麵對著緊閉的電子門，我不禁有點失望，因為今天似乎一無所獲。
我在夜色的籠罩下回到了四少管轄的區域。夜間的西華村東部，一副紙醉金迷的樣子。各種各樣有錢的主兒，譬如來西華村通商的大賈，廢土上的某些貴族，還有一些身著軍服的人——沒錯，軍服！我看見從風月場裏走出幾個戴著大蓋帽的，左擁右抱著濃妝的小姐，臉上洋溢著淫靡的笑容。
這些人是軍人？現在在大荒，穿著這種標準製式軍服的，又會是什麼人呢？難道就是所謂的“禦林軍”？
我帶著疑問回到了四少的公館。四少並沒有因為今天我的一無所獲而感到失望，他也幫我回答了我的相關疑問。
“你看到的應該是蘇城的一些軍官。蘇城就在西華村東北方位，戰前那兒曾經是華夏大陸汽水生產的一個重鎮，因此囤積了大量的瓶蓋，因此戰後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一個經濟重鎮了。”